山洞狭小,待的时间久了空气不畅。
陆安然一脚跨出来,充盈的新鲜空气瞬间灌入肺腑,叫人全身都神清气爽。
她回头看,问道:“世子准备怎么做?”
如果公布真相,自然要把其他几个女子的下落一起告诉她们的家人。
“狐仙修得圆满已离开沂县,不再需要送女子供奉。”云起握扇背负在后,挑眉道:“怎么样?”
这样的说法表明,云起选择隐瞒,从此那些人家里只会以为她们真的被狐仙收走了。
不过……
“程知县会相信吗?”
云起轻哂:“一县官员要的是治下安定还是真相?”
陆安然点头:“我明白了,只要沂县没有“狐仙”,程知县会相信。”
云起扬起嘴角无声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带上“狐仙,回王都。””
“哇哇哇——你们还不放了我,没听她说的,我是在行善事嘛,臭驴死驴犟驴,抓***什么,啊啊啊啊!”
云起对鹿陶陶促狭一笑,“当然是把你养膘,等秋后剥皮做狐裘啊。”
鹿陶陶滚圆的黑眼珠子瞪成铜铃,“你@#¥%%……”
“她在说什么?”
观月认真听了一会儿,道:“可能是骂人。”
云起眯了眯桃花眼,“骂本世子?”
“属下觉得,是。”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她哑穴?”
“哦。”
上马车前,云起似笑非笑的看了观月一眼,观月眼皮一跳,低头摸了摸鼻子。
墨言今天看观月连续吃瘪,喜滋滋的凑过来,“观月,你胆子大了啊,敢爬世子头上拔老虎须了。”
县衙派遣充当马车夫的衙役,早前就说好让他藏好马车直接回县衙,所以这会儿观月跳到马车前面坐下,抬了抬下巴道:“我来驾车,你带着地上的“狐大仙”。”
“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狐大仙”她男媳妇?”
不管墨言破口大骂,观月马鞭一挥,车轱辘马上跑起来,没多久就跑远了。
马车里还有刘吴氏,既然让云起当面截住了,自然不能再无故消失,毕竟他也需要有个人回去给程九万交代。
“事情结束后,程知县可以帮你出具一份离开沂县的路引。”
刘吴氏端坐着,不像一般女子羞涩,落落大方道:“多谢官老爷。”
云起往后靠着,坐姿慵懒道:“你还想回刘家吗?”
刘吴氏垂目片刻,苦笑道:“走的时候以为真硬的起来心肠,到底是我身上掉的肉,哪儿那么容易就放开。我也想通了,日子总是人过的,怎么也会过下去。”
“今后有什么打算?”陆安然出口。
刘吴氏发现这个姑娘要么保持安静,否则说出来的话都很直击要害,“我不擅长打理生意,但会一点手艺,趁着手里有点钱,打算找个小一点的房子,接些刺绣的活。”
“你打算开个绣花铺。”
“算不得铺子,就自己倒腾倒腾。”
“是否要请人?”
“请……要请两个吧。”刘吴氏含糊着,眼神有点闪躲。
在刘吴氏以为陆安然还会问下去时,她却住口看向外边,仿佛刚才那几句,真是无心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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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县县署
观月送刘吴氏进去见程知县,云起和陆安然两人走路回客栈。
“你刚才问她那些话……?”
陆安然淡淡看他一眼,“世子何必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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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心情颇不错道:“刘吴氏突然想要开刺绣铺,必然是因为有人让她觉得这样可行,这类活计自然是和女子有关,再联想最近她会见到的女子有谁,答案显而易见。”
“她们没有离开沂县。”陆安然这般肯定道。
云起摇摇头:“诈死逃离,换个身份重新开始,说着简单,哪儿有那么容易。”
首先路引就是问题,大宁朝规定,各县府之间往来,需官府签发路引为凭证,否则一律视为流寇。
那样的话,她们就不能去其他县城,只能躲到山野当中。
再则,没有谋生能力的女子单独在外,又如何生存。
“世子既然知道了,会派人跟踪刘吴氏吗?”
云起扬起一边眉头,“她又不知道那些女子下落,难道还要本世子抓她来严刑逼供不成?”
陆安然和云起的目光对上,两人同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