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灵机一动,说:“叔叔,我是陈吉的女朋友。”
陈茂才饱经风霜的脸上,一条条皱纹微微颤抖,嘴巴一开一张,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显然是被袁彩刚才说的话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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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说什么?”陈茂才嘴里已经没有一颗牙齿了,眼睛深深向里凹进,像震惊后的泪眼朦胧:“你是小吉的女朋友?”
陈茂才怎么都没想到,他那个败家儿子还能找上对象。
往常,不是来人索取钱财,就是来几个年轻小伙子催着还债,陈茂才没钱,那些人就勒住他的脖子,然后打电话给陈吉,以命要挟让其还钱。
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开始,陈茂才吓得魂不守舍,四处借钱给儿子还债,后来他渐渐习惯了,他那个儿子只会把借来的钱赌个精光,借多少花多少,没有剩下的时候。
好在陈吉从不染指那些违法组织,普通的借贷公司只是找人催债,也不会真要他的命,了不起剁一两个手指吓唬吓唬人。
陈茂才早都对这种恐吓见怪不怪了。
他今年七十多岁,骨瘦如柴,手上全是皮包骨头。那些人想要拿他的命,拿走就拿走吧,反正过不了多久也该入土了。
不过上天有眼,陈茂才想,竟然在有生之年,能等到儿子娶妻生子。
想到这里,陈茂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待袁彩的态度也比先前好了很多,他去厨房的柜子上面拿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杯子,简单刷了刷,倒上水端到客厅来。
袁彩见状连忙接过茶杯放在茶几上,摆手示意:“叔叔,可千万别麻烦!”
“那……”陈茂才顿了顿:“你今天怎么没和小吉一起回来啊?”
带媳妇见长辈这么重要的事,陈吉居然没回来,陈茂才在心里骂儿子,转而又想,陈吉是不是又去赌了!
真希望结婚以后,陈吉能收住这颗赌徒的心,好好过日子吧。
袁彩得知陈吉嗜赌成性的状况,转而对陈茂才说道:“叔叔,实话告诉您吧,我家里人说,如果要结婚的话,彩礼钱可是一分不能少的。可是,您也知道,陈吉他出不起这个钱,我今天来,也是背着他想和您征求征求意见。”
“你说,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叔叔,您看,还能从亲戚那里借点钱吗?其实我家里也不是故意要为难我们,只是想看看男方家的态度,这钱啊,后面有多少我们还原数还回去。”
陈茂才皱了皱眉,憋着嘴不说话,看那样子明显是拿不出钱来。
袁彩索性给他把话挑明了:“叔叔,我听陈吉说,他还有个伯父,之前家里是做小本生意的,这几年应该也攒下不少钱吧?”
“伯父?你说陈茂德?”
袁彩皱起眉心,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来:“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陈吉也就是顺嘴提过,说……说他儿子反正也没了,留着那些钱也没什么用。”..
“简直胡说!”陈茂才重重咳嗽几声,这几声简直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那是他们两口子养老的钱!我那大哥儿子几年前不在了,已经够可怜,陈吉还打人家钱的主意?这个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