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袁彩不认为星夜图钱,也不觉得这是件划算的事,于星夜是,于安镇曦也是。
不管怎么说,星夜是不是凶手,只需要拿到他一根头发便可做出对比。
玛纳斯警方已经做过安镇曦的dna比对结果,排除他是直接凶手,现在,只需要拿到星夜以及其周围人的头发,回去等结果就行。
但问题是,为了调查真凶,凶手留在安婧遗体上的那根头发一事是保密的,目前除了跟案子的几个警察,没人知道。
袁彩不知道吴頔为何会知道这一细节,也许是警方为了平复吴頔的情绪,给他一点希望,也许是吴頔在警方也有熟络的人,这几种情况都有可能。
她想了想,向星夜道:“星夜大师,我不懂鬼神之论,但我知道对于收藏家来说,头发代表着主人的灵魂。许多文化中,头发都象征着一个人的生命力。人们发现灵魂寄宿于头发,既能依附身体又能从身体分离,既然这样,拥有媒介身份的人,比如像您,是否通过拥有头发去召唤灵魂的呢?”
星夜对于袁彩的问题明显感到意外,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待睁开时又问道袁彩:“你想做什么?”
“我在想,如果可以,按照您的理论,我是否能见到我死去的朋友。”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这样的能力。”星夜说:“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祖神,宗领氏族的主体祖神举行宗教仪式时,要恭请祖神降临附体,准确来说,你我都不具备这个资格。”
星夜明确表示,“我之前就说过,我做这些是为了死者家属更快走出悲痛,如果这触及法律,那就请你们把我带走。另外,安先生当初付了我2000元钱渡魂,除去材料费和路费,我也可以原路返还。”
袁彩说她要的不是钱,她想要星夜和沐野两个人的头发。
“我知道您带了几个徒弟,如果方便,也请将其他具备请神资格的法师头发赠予我。”袁彩说:“我想拿回去做个纪念。”
星夜打量着袁彩,似乎在揣摩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星夜说:“沐野是我的助理,只是帮我联系需要请神者的家属,另外一个助理主要是负责财务,她们并不是我的徒弟。我没有带过徒弟,袁小姐,我刚才说了,这个是要看天分的。生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强迫不得。”
袁彩确定,星夜没有怀疑自己向他要头发的真实动机就放心了,剩下的全看她如何圆。
“大师您误会了,我是真心觉得您刚才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很有哲学的意味。”她看了看星夜的头发,用很天真的表情说:“我是真的想留作纪念,能看出来,您确实也很在意您的头发。”
星夜乌黑的头发柔软美丽,仿佛沐浴了朝露,像柳丝一样柔软。上半部分的发髻被梳成皇冠状,像细细的金色沙子一样闪闪发光。除去扎起来的辫子,剩下的散发飘飘,如波浪一般滑腻柔软,它们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锦缎一样光滑。
在袁彩印象中,做巫师法师一类的,()
或是给人算命的先生,都是一副蓬头垢面的形象,很少有人像星夜这般打扮。
她几次听人说起星夜,包括这次见他,都是一身白衣着装,干净简洁,得体大方。
再观察星夜的茶具家具,很多也都以白色为主色调,即便是不为人知的牛筋鞋底,也被刻意改变成白色。
中国古代北方的渔猎、游牧民族多偏爱白色,就与萨满信仰观念有关。萨满认为白色是生命的颜色、吉祥的颜色。
西夏王国自称“白上国”,意即尚白之国,因西夏及相邻各族均尚白。
东北方的东夷各族也尚白,例如契丹人的图腾是白马和青牛。蒙古族认为白色有纯洁和吉祥之意,元代宫廷在主要节日都穿白衣,皇室马群均为白马,鹰类中也以白鹘为最上品。
新疆的土著居民不讲究这个,尤其在昌吉回族自治州一带,很少听人说起颜色崇拜。袁彩记得当初她去蒙古旅游时,倒是在蒙古族生活中到处可见用白颜色装饰的物品。如节日中洁白的奶食品,牧民们住的白色蒙古包,白色蒙古袍等都有纯洁和吉祥的象征意义。
袁彩想起来,蒙古族敬献“洁白的哈达”是极尊敬之意,认为白色吉祥,喜欢穿白色衣服,对洁白的物品或白色的动物都十分喜爱。
有没有可能,星夜是蒙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