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毒辣的低喝一声,她果真退了出去。但不一会儿,却见任嫣然返回,且顾不得自身病体掬来一盆温热的清水,急急拧干棉巾,往床榻迈去,想替他拭去额际上不断不断涔涔滴落下的汗珠。
“做什么?”她的手腕不客气的被他捉住。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替你拭去汗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武艺超群的他不该无故着了旁人的道。
“给我出去!”他声颤着,气急而喘。这丫头,存心来看他笑话的是不?
“展哥哥,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我去请大夫来替你诊治,或者---或者你有解毒的药方,快告诉我,我这就去药铺替你抓药。”她焦急的直问。
“大夫---”咬白的下唇已经渗出了血丝,锥心的痛苦愈渐狂烈,他抑忍着。
“展哥哥---”她上前,想扶住即将坠倒的身躯。
“不要碰我。”他推开她。
“展哥哥?”
“任嫣然,你知不知道我这身的毒是从何而来的?”他痛恨的看着她。“这权势拜你爹亲所赐。”
当年任九天与大金皇帝共谋,诬陷展破将军通敌叛国,一封莫须有的伪造罪证,皇上竟然就为此而斩杀了展家一百八十九条人命,那场惊天动地的灭族行动,百姓至今仍是记忆犹在,更为其冤屈而叹叹不休。
那年,展清远年方十五,幸有其叔叔以身相护,而爹亲挚友更以亲生孩儿代他受斩,就想为展家保留下一滴血脉。而后在亡命天涯的路程中,护卫他的勇士们,或因伤,或因病,一一亡故,最后独剩他一人。千里逃缉,孤苦无依,但流浪天涯的磨难并未打倒他,再大的风霜也减不了他决心复仇的怒火。因缘际会,让他遇上了冰焰门的门主燕徙,自此他的人生颠覆了,为练就一身高强的武艺,为想尽快复仇,他甚至不惜走上了旁门之法,服下了可急增内力的‘夕丹毒’,而‘无心’之名,终在江湖上大噪。
此刻他身上的痛苦,正是源自于这种毒药,这出自苗疆的圣果,虽然可以让练武之人的内力较正常循序的武者增快数倍,但经催化后的毒素却也会蚀穿筋脉,发作时,宛若万蚁纂心般的叫人痛不欲生。以往这毒半年会发作一次,但这回却相隔不到半年,这是否意味着蚀骨之痛将会缩短时日侵扰着他,直到身死方休?
“我爹是对不住你,但现在谈这些并没有用,重要的是我要如何帮你,才可以减轻你的苦?”任嫣然虽然不知他的毒伤因何而来,却明白的知晓,她的血亲曾经做了多少天理难容的错事。
“你想帮我?”这可有趣了,他扬起一抹叫人发寒的浅笑。
“我会尽一切的努力。”对了,还有她的义兄皇甫少君,这个人精通岐黄之术,也许有解毒之法。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目前得先压制住发作的毒性才成。“你身上有没有可以暂时抑制毒性的药丸?”她又问。
“药石罔效,除非用血来祭。”
用血?只要能卸除他的苦与痛,用血又如何。她毫不迟疑的拿起他的佩剑。
“只要能救你,我愿献血。”她坚定的说道。
但---
红光乍现,剑尖直指她的咽喉,阴森的笑容汇聚成诡异的妖圈。
“好,我就拿你来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