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秋眸缓缓睁开,天际已是大白。
风寒未愈的脑子虽然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仍然还是昏沉晕眩。她强撑起疲累的身子,覆盖在身上的锦被顺时滑落---
苦苦一笑。
百味杂陈的抚着那些印记,叹了一口气。知道的事情并不会因此而终止,同样的情节极可能会再发生,毕竟现在的展清远市以戏弄她为乐。
谁叫她是---仇人之女。
算了,思多无益,只会让自己掉进无助的漩涡中,见招拆招才是她应该做的。
抓起躺在角落的衣裳一瞧,居然败破的无法再穿上身了,怎么办?她要如何出门见人?
才想着,眼角余光竟然瞥见了,在镜台上不知何时已放了质料厚韧的衣裳,而四角桌上也有三盘佳肴布放其上。这些该是他的心意吧,原来在他看似铁石心肠的冷酷下,也蕴藏着几许柔情---
也或许,他对她已经有了一丝好感---
穿上了衣裳,为饿了好几顿的小腹填进食物,转眼间桌上的佳肴被她横扫一空,残渣不剩,没办法她实在是饿惨了,等饭足之后,才猛然惊觉,昨夜狂笑离去的阴沉男子,无时无刻都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展清远怎未出现?奇怪,都日正当中了,这未免悖离了常态。
撑着仍不适的身躯,脚步虚浮的来到隔壁的厢房,没有声音,刚才她曾唤来清月阁的掌柜一问,他就肯定的告知她,展清远可是一步都不曾离开过客栈的。
却又没有声响,这不太对劲啊!
推开未锁上的门扇,她踏进这间布置奢华的上等厢房里,厅上四盘该用的午膳分毫未动,难道他离开这里了?
不可能啊,没道理。就在她思索之际,一声极轻,极短暂,若不是她的专注,差点就错过的低吟声隐速传出。
声音来自内室。
任嫣然旋即不顾一切的闯入,定眼一瞧,但见床榻上盘坐一人,赫然就是展清远。
他双腿曲盘端坐在床褥上,星眸未张,状似练功打坐,但---怪异的,那张俊逸的脸孔却不断的滴落冷汗,连深锁的剑眉都微微抖颤,仿佛在忍受着某种痛楚。
“展哥哥---”她走近探问,他的样子好古怪,“你怎么了?”
他没答应,却见盘坐的身躯也开始发着颤。
任嫣然一惊:“展---”
“出去。”紧闭的星眸煞然大睁,一句阴狠的命令从他的齿缝中迸出。
“可是你的脸色不太妥当。”仔细端瞧,他的面孔上正笼罩着一股淡淡的灰青色泽,俨然是中毒的迹象。“你中毒了?”
“快滚!”她怎么还不离开,这蚀骨的剧痛正在他的筋脉里肆虐,张狂的叫他快忍不住了。这每半年发作一次的病症这回竟然提前发生,而最该死的还选在这种时刻,让这魔女瞧见了他的狼狈。“再不走,你休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