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生抬眸皱眉,眼神里带了些不赞同的色彩。
柳白薇扇着精致团扇,语气里带了些不高兴,“我用我的银钱买,你若是觉得你用了就是占了我的便宜,大可去其他房间,不要与我呆在一块儿了。”
进了七月之后,京城就热得很,昨儿的确凉快,但耐不住现在就开始热了啊,柳白薇本就不耐热,若是让她撑上个夏日,她怕是要掉十层皮。
秦野生见她扭身生气,攥着手中的书,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冰下午才送过来,但用过午饭之后,秦野生便出了门,他没与柳白薇说去干什么,柳白薇也没问。
不过她接待了大热天来秦府的朱夫人。
柳白薇将朱夫人请到房中,让人给她倒了凉茶。
朱夫人看屋里用了冰,还算凉快,心中才稍稍安心,她冲柳白薇温柔笑道,“大郎是个硬性子,有你在身边照顾着,我心里也能安心。”
“夫人严重了,他还躲着不用我的冰呢。”柳白薇不太高兴的说。
朱夫人闻言一愣,叹气说,“前些日子我让人送来夏日里用的东西,大郎也没收,趁现在他不在,我也只能来找你,你给收着,就说是你嫁妆里的东西,别让他知道是我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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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察觉到柳白薇犹豫该不该拒绝,朱夫人苦笑,“我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惦念就只剩下他了,你是他的夫人,咱们之前也……”
也说好了,朱夫人暂且不认下秦野生,让她们成亲后,柳白薇再帮她劝说秦野生,让他认朱家归宗。
柳白薇刚刚嫁给秦野生,最最开始的那几日的确十分甜蜜,她也趁机试探了一下,但当时秦野生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xь.
柳白薇就有些不好说出口,想着等他的情绪再软和一些后,循序渐进。
朱夫人如今一提,柳白薇就听出了潜意思。
她想让自己的动作再快一些。
朱夫人想尽快与秦野生团圆。
柳白薇暗暗叹气,想着这事着实有些不好办,“东西您留下吧,我会循着机会给他用的。”
“让夫君回朱家的事,我觉得急不来,他心有抗拒,若解不开心结,怕是劝不动的。”
朱夫人听到这话,便有些着急,“怎会劝不动呢?你是他枕边人,吹吹耳旁风,他自然会听你的。”
听到这话,柳白薇自也没法子了,她轻轻点头,“我再试试吧。”
朱夫人这才安心。
她让人将带来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放进库房里。
朱夫人本想着在秦府再磨蹭一段时间,说不定能碰上儿子,但直到快落坊门锁,也不见秦野生回来。
没有办法,朱夫人只能先一步离开。
秦野生回来的晚,柳白薇找了朱夫人给他做的新衣出来,让他试试。
“怎么突然给我做衣服,这些料子好,我用不上。”秦野生皱眉说。
他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这些锦衣穿着还不够折腾的。
柳白薇解释说,“我阿娘塞进嫁妆里的布料,这料子也就只能给你做衣服,我哪儿用得上?”
她推着秦野生去换衣服,“去试试小不小,不合适我再帮你改改。”
秦野生见过她的手拿书,看过她的手执笔,也看过她的手抚琴,但这是第一次听她说她的手还能捏起绣花针。
扭头往她,“你亲自做的?”
柳白薇笑了笑,“当然是裁缝做的。”
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其他,秦野生握住衣服,若无其事的颔首,进去换了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朱夫人身在江南,眼光自然独到,他穿上青竹色的锦衣,整个人都多了文人的冷冽料峭,青色冷淡如水,眼眸如隼,锐利如剑。
柳白薇盯着他好半晌,耳朵略有些发红。
秦野生站在那儿没动,眼睛却望着她,似乎是在问,“如何?”
柳白薇声音讷讷,“还不错,不大不小,正正好,你试也试过了,快去洗漱,你还要用饭吗?”
“不用,我在衙里用过了。”
“你回御史台了?”
秦野生点了点头,转身将衣服换下来。
柳白薇又问他,“你今日休沐,怎么还去御史台?今日里忙?”
秦野生没有回答她,去洗了个澡,回来后,一言不发的将她压在了床上。
前些日子太热,柳白薇又讨厌出汗,夫妻二人也就各睡各的,也没做什么。
今日房中放了足量的冰,凉快得很。
柳白薇对他的亲近这才没了什么抗拒。
她抓住秦野生的膀子,微微喘气的说,“你不是不愿意用冰吗?怎么不去其他房里睡?”
秦野生没说话,只是挑动着她的身躯,让她动情,让她不再有那么多理智思考。
情浓之()
下,秦野生在她耳边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吐息灼热,“这些日子忙些,御史大夫和陛下暗示允了我一笔赏赐。”
“银财应当不少,将你的钱收起来自个儿花。”秦野生强悍的箍着她的腰,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缓慢又着重的说,“我会赚很多钱。”
柳白薇眼睛被逼出了泪花,指甲在秦野生的胳膊上划了好几道痕迹。
秦野生自尊心极强,柳白薇既嫁给了他,他便不想让一个富贵窝里出来的小娘子跟着他受罪。
短时间赚钱的法子在他看来有很多,但那不走正道,只要碰过一次,就一定不可能再收住手。
秦野生不愿意自甘堕落,更不愿意让柳白薇与他陪葬。
他只能不停的办案,办案,办案。
每办成一个大案,陛下和御史大夫都会给他赏赐,多的有一百多两,少的也有几十两。i.c
娶柳白薇的钱,就是他自回到京城后不断办案陛下给的赏赐。
这几日御史台得了一桩大案的消息,御史大夫将这案子交给秦野生去办,只要他将案件查明,柳白薇就不必再跟着他吃苦了。
在八月盯着酷暑在外跑,秦野生穿的衣服就有些厚了,他听柳白薇劝的穿上了那件青竹色的薄袍,纱衣薄且透风,穿在身上没有什么重量,凉快的很。
与他一起去办案的同僚看到他的穿着,惊讶了一下,“这不是今年时兴的纱罗吗?我家娘子说想买苏州衣铺里的纱罗,竟卖完了,你怎么能抢得到?”
秦野生没什么表情说,“是我娘子给的。”
“原来是弟妹啊!”同僚瞬间明白了,眼底揶揄笑道,“不愧是柳氏之人,看你这纱罗,怕是江南道最好的一批了吧?这衣物的样式也像江南道那边的。”
秦野生前面那几句话他听得随意,直到最后一句。
看向自己身上的衣物,他的神情冷峻,低头仔细看了自己新衣许久。
没错……这就是江南道最流行的款式。
这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