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疾步匆匆地到了前厅,看清了来人后脚步却停在了原地。
正如他所料,来的这位公公正是豫言喜。
“沈公子,让杂家好等啊。”
豫言喜端坐在厅上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新年盯着他一声不吭。
他现在拿不准这些人到底在唱什么戏。
“您这厅里烧的可是那传说中的蜂窝煤?”
反常的是,他没有像家丁传的那样来宣秦政的圣旨,却是围着厅里那个煤炉子转了好几圈。
“不知豫公公此番来国公府,所为何事?”
沈新年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了一句。琇書蛧
豫言喜轻笑一声,拿起了那炉子上煮着的茶,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正是为你这蜂窝煤而来。”
随即一转身,从怀里拿出了那道圣旨。
“沈新年接旨!”
沈新年背后的一干人等,看到那个黄色的布,几乎立刻跪了下去。
只有沈新年还站着,他默不作声地盯着豫言喜,想从他脸上看出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为什么这帮人要这么玩他。
真的是够了,沈新年心里烦躁的一批。
“沈新年。”
豫言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杂家自是知道你不怕死,连当今圣上都不能耐你如何。”
“不过。”
“杂家在此奉劝你一句,抗旨不接是死罪不说,圣上也同样深处那旋涡当中呢。”
“莫要认为只有自己委屈,谁也不比谁好过。”
沈新年紧紧咬着后槽牙,慢慢地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念沈新年体恤民情有功,赏煤炭千担,陶陶居新匾一块!特令户部在京郊五十里处建造一煤厂,沈新年为造煤教令,半月内务必全城流通蜂窝煤!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纷纷一起谢恩,只有沈新年愣在原地。
“沈新年,接旨吧!”
豫言喜一副玩味的样子看着他,“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陈奉之跪在后面戳了戳他,沈新年方才回过神来。
他赶忙磕了头就急匆匆地将圣旨接到了手上。
看到豫言喜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陈奉之赶紧递上了刚刚他给自己倒的那杯茶。
豫言喜接过茶,优哉游哉地又坐回了主位,看样子是真的不急着走。
“你以为当今圣上他是如何登上这王位的?”
他白了沈新年一眼,慢慢地品了一口茶。
“若是一个谣言就能将他牵制住,那大乾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沈新年双手捧着那仿佛千斤重的圣旨,全身的肌肉都绷成了石像一般硬。
胸中却好像有千万条河流澎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