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说:“我冷眼瞧着,族长几个是会识人用人的。糖坊捣鼓起来这段日子,种地、打鱼。半点没耽误。”
明湛道:“多数人都是能干的,老鼠屎嘛……到处都有。”
秦琴忽然问道:“我从前也算是老鼠屎吗?”
她觉得挺像老鼠屎的。
不料,明湛摇了摇头,道:“你只是年轻任性,加上母亲早逝,被叔婶打压得自暴自弃而已。你看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秦琴悠悠轻叹,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你的滤镜可真厚啊。”
“傻丫,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
把账本子简单写了写,明湛也没有继续追问滤镜的事,把秦琴拉了过来,道:“这是我们今年为止两个月的进账了。感觉上已经差不多够了。剩下的长命生意长命做,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孩子们的事情了?”
秦琴也是这么想的,她点点头道:“秋官,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在外人面前自谦是一回事,私底下说一句,我觉得他一定能考上秀才的。他的束脩嚼用,我已预备出来了。由此以后,他爱读几年是几年,举业一途,能走多远,就看他自己了。”
一边说,一边扳下一个手指头,继续数:“小夏,现在年岁还小,管好品德和身体,往后再算。男孩子嘛,爱读书,爱从军,爱做生意,都是个出路。只要不学坏,道路千万条,爹妈兜底第一条。开心快乐就行。”
这般说着,又扳下一个手指头,“静儿温柔和顺,聪明勤快。捡到她,真的是我们家的福气。过两年安排他们大婚,把婚事办得风光些。日后我就可以等抱孙子,嘿嘿……”
老母亲的笑容自认为很慈祥,可是明湛看了一眼,就扬起了眉毛,嫌弃道:“把你嘴边的口水擦擦……”
扳下第三个手指头之后,秦琴神情变得严肃:“但是小雪……”
明湛很是明白地,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秦琴道:“小雪性子毛躁,但脑子是真的好使。好多方面,我这个当娘的都要自愧不如。要怎么教育小雪,才会不浪费她的天赋……她马上要11了,再过两年还得议亲。讲真,我是不舍得把她那么快许人的。唉,真的是很难办……”
有那么一瞬间,秦琴心里闪过一个想法:如果秦冬雪生在现代就好了。
凭她的脑子,妥妥的学霸,有无限广阔的舞台供她施展。
而眼下……
秦琴每每想起,都是很惋惜的。.br>
伸手抚平了她眉间皱起的细纹,明湛柔声道:“你这脑子,想一想今年的事儿也就算了,怎么想那么老远的事情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一车子话,只有一句在理,就是管好品德和身体。”
秦琴嗔道:“什么嘛,难道我说别的都没理了?我这是专心谋划呢,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不好好打算,怎么行?”
明湛越发乐了,笑眯眯的看着她:“是是是,你说得对。”
第二天一大早,两位县太爷就离开了靠海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