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扳着手指头,嘴皮子翻飞,口算心算天天练,练得明明白白的。虾霸眼睛都听成斗鸡状的了,表情严肃起来,伸手摸下巴。
虾霸身边的碎催,也都是眼神变了。
秦琴道:“既然是真要买,而且是冲着药珠来的话,那就给个合适的价钱。我也不是那种死牛犟脖子的人呀——”
话音落,扭脸对明湛道:“阿湛,麻烦你把池子里的东西捞出来。”
明湛进了灶屋,不一会儿提来一个小木桶,里头养着一些海沙白。
看着这些足有成年男人手掌心大小,不断朝着天空“biubiubiu”吐小水柱的玩意儿,虾霸眯起了眼睛。秦琴笑道:“看好了。”
用小刀从贝壳屁股打进也就四五分深,轻轻一旋,坚硬的贝壳脱落下来,能看到壳中柔软的贝肉蠕动。秦琴反转了残壳,再用刀子贴着珠质层一撬——
“瞧我探俪采珠!”
脆弱如纸的珠质层破裂,光芒四射的药珠脱颖而出。
莫说是虾霸看直了眼睛,就连旁边行兵布阵似的按方位站着的碎催们,也纷纷伸长了脖子朝桌子上瞧,一张张嘴巴大张着,脚下阵型自然也乱了不少。
秦琴微笑道:“这就是药珠了。好看么?”
那还用问,虾霸的眼睛就跟毒蛇似的,紧紧缠在那颗米粒大的珍珠上。要不是秦琴手里还有刀子,他就要迫不及待地扑上前把那药珠抢走了。喃喃中,虾霸无意中说了句实话:“他奶奶的……比听说过的还漂亮!”
秦琴就懂了,虾霸没见过药珠本珠。
明湛也拿出刀子,照办煮碗的,撬出一颗药珠来。
双珠辉映,虾霸眯起了小眼睛,眼底里笼上一层浓重的贪婪。
她微微一笑,说:“虾霸老大,那你现在说一下,二分银子一亩地,地里都是这种珠……我当然不乐意卖啊。哪怕你杀了我全家,我拼着一口气,也要跟你鱼死网破。绝不愿意卖的!”
虾霸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行吧,行吧!老子可算懂了,你个娘们,就是个钻钱眼里的。既然如此,开价……是不可能让你开价的。带我去沙白田看看,老子给你开个价!”
秦琴眯了眯眼睛,重复了一遍:“去沙白田里看看?”
虾霸说:“不然呢?谁知道你这几个贝壳是不是事先准备好唬我的?”
不得不说,虾霸能够挤掉鱼码头上犬牙交错的势力,自己独坐一把交椅,有他两把刷子。秦琴道:“行。走就走。把你兄弟们也带走,别留下来在我家啊。”
虾霸阴阴地道:“怎么?怕我兄弟们动你老人小孩?”
秦琴黑着脸道:“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你还要名声不要?”
虾霸道:“你倒是懂不少江湖规矩,就是你也不混江湖,用不着按江湖规矩办呀——”
话音未落,喉咙前多了一根磨得生利的竹签子。
明湛淡淡的道:“刚才给你留了面子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虾霸脸色一白。
明湛道:“你可以不按江湖规矩对我们。不过你动我家小孩,那我就直接让你江湖上没了这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