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兴,笑眯眯地说:“哪儿呀。今天还是先生们回书院的日子呀!只是几个新的学子来参加考校,哪儿值当这么大动干戈?”
秦琴就奇怪了,问:“这不年不节的,怎么放假了?”
“嗨,前阵子河对岸不是闹了饥荒么!”小童摇头晃脑道,“好多人家里佃农遭灾,闹得鸡犬不宁的。我们山长就发了慈悲,放大家回家处理庶务。如今眼看春闱逼近,不可继续松弛了,就把大家召回来了。我听说,今年过年恐怕也不会放人出去了呢!”
秦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含含糊糊答应着。
小童忽然歪着脑袋问:“对了,你们是哪家的()
公子啊?家里有多少田地,有多少佃农?我怎么看你们穿得,跟我乡下的爹娘似的呢?”
没想到区区一个县城书院,竟是富贵眼挑人,秦琴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不说话的明湛忽地抬手指了指面前:“我们是不是到了?”
一道月洞门,上面写着“静心园”三个大字,骨架沉稳有力,笔致圆柔,很有外和内方的韵味。
及至进了门,秦琴眼光掠过了已长了青苔的瓦檐,就压低声音对明湛道:“这小院子看起来平时不怎么用。”
不料门童耳朵却灵光,回过头笑眯眯的说:“大娘,这处静心园是专门考校用的,一年也就开那么几次。今天除了你们,还有好几个人呢。”
秦琴这才知道自己不是独一份儿,反而稍微安心了些。
秦秋平还小,起步又慢,她可不乐意自己儿子做出头鸟。
进了静心园,不大的院子里,倒也有一两处景致。通风透气的粉墙大屋外面,已有好些人围着。秦琴一见那阵势,乐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可不是么,这一个少年郎身边陪着两三个大人的阵势,跟现代家长送娃参加入学考试是一样一样的。
只不过,秦琴笑了一会儿,又笑不出来了。
上辈子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偶尔遇到了大型考试要交通管制什么的,还边吐槽小孩读书折腾大人,边配合着尽量少出行。
那年她恰好路过个路口,有个考生家长路上车坏了,她还顺道捎了一程。后来那家长感谢她,送了她一叠纸。她也没在意,往抽屉里一扔。后来接手公司之后资金紧缺,她接到个神秘电话,提醒她:“你还记得长霞路上昏倒的高中生吗?”
她一度以为人家来找她找工作,谁知道人家让她找那叠纸——那是十万手光伏企业上市的原始股。.
现在,秦琴自己也成了那种陪考家长了。
明湛道:“放轻松嘛。”
笑吟吟地瞥了明湛一眼,秦琴说:“我才不紧张呢,难道你紧张了?怕孩子考不上?”
你别说,旁边还真有个胖墩儿挺紧张的,那一脑门的汗珠就是最好证据。这胖墩儿穿了一身绫罗,旁边跟着俩伺候的,还有个父辈模样的中年男人牢牢盯着他,一看就是压力很大的那种富裕人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