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说过,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姜扶光的人,包括我自己。”顾嘉彦眼里流出泪来,嗓音嘶哑,刀刃贴着薄薄的皮肉,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割破他的喉管。
只要微微用力……
只要微微……
用力!
“嘉彦,快住手,”顾相盯着嘉彦握着刀的手,青筋毕露,不由大惊失色,“他是你哥,”
他脑袋阵阵发晕。
万万没有想到兄友弟恭的二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走到如今反目成仇,拔刀相向的局面。
真是造孽啊!
顾玉珩面露惊恐:“嘉彦,你疯了!”
顾相语带哀求:“嘉彦,快放开你哥……”
“啊……”顾嘉彦全身发抖,握刀的手,也开始发颤,他双眼赤红,大吼一声,猛然挑起长刀。
姜扶光趁夜进京,一回到长公主府,还来不及休息,就吩咐下人,去通知朝中的亲信,来长公主府议事,她要在第一时间搞清楚,眼下朝中的局势。
“住口。”顾相勃然大怒。
“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顾相面色冷静,说出来的话,却凉薄的叫人心惊,“不管怎样,对顾氏,对顾家都没有损失。”
顶着儿子锐利的双眼,顾相一时间竟哑口无言,他忍不住别开眼睛:“嘉彦你已经长大了,身上也背负了责任与担当,你当明白,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你……”
顾相蹙眉:“你给我回到房间去,这段时间哪儿也不准去。”
刻不容缓。
顾玉珩气急败坏:“快去追。”
他没事。
“算了,”顾相慢吞吞地走出房间,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让他走吧,反正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总觉得,父亲这话有一种令人害怕的深意,仿佛预示着什么,又仿佛算计着更深的利益。
“真是恶心透顶。”
他还活着。
……
顾嘉彦自嘲一笑,早在听到姜景璋要逼宫造反时,他就应该悄无声息地离开,去向姜扶光报信,而不是对父亲还存有一丝希望,天真愚蠢地认为,父亲的心中还是存了大义的。
“可是父亲,外面正……”顾玉珩脸上浮现了一缕忧色,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弟弟,他担心弟弟会出事。
顾嘉彦似哭似笑,从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这一刻塌下了腰杆:“父亲这是恼羞成怒?您表面上犹豫不决,其实心里是认同顾玉珩的鬼话的吧,真可笑,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