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玄端了一杯参茶喂她喝下,可她勉强咽了两口,就咽不下了,参茶从嘴角渗出来,流到衣襟上。
姬如玄没办法,只好从盒子里取了参片,让她含住,她张了张嘴,已经虚弱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楚庄楼一行人红了眼眶。
姬如玄抱着她,声音嘶哑:“长公主向朝廷上了折子,为这次新安县灾情,出钱出力协助朝廷赈灾之人请功,不论出身贵贱,但凡出力者,皆折上有名,陛下是一位仁德的皇帝,一定会论功行赏。”
“病疫已经得到了控制,并无蔓延趋势,最()
多两个月,官府就要安排灾民返乡事宜,岳辰暂代县令一职,现在就要着手准备灾民回乡补助一事,届时上报朝廷,朝廷尽早安排,以免误了民生之计。”
“新安县大坝也要筹备新修,让灾民以工代赈,不能让他们挨饿。”
“防疫是大事,便是灾民返乡也要持续,不能半途而废。”
“……”
黄景州不由热泪盈眶,这些事,定是长公主一早就交代了暗卫,一旦她病得不能说话,就让暗卫字字句句,代为传达。
“长公主,”黄景州扑通一声跪地,“下官定当竭尽所能,赈灾抚民,不负重托,您就放心吧!”
岳辰和楚庄楼也纷纷跪地。
姜扶光露出欣慰的笑容,终于闭上了双眼,姬如玄目光一颤,颤手轻探了探她的鼻息,猛然将她按在胸膛。
第二日一早,长公主病危的消息,就奏报进京。
“长公主咳血不止,已经吃不下东西,连药也喂不进去,从昨天上午,见了黄大人,交代了诸多赈灾防疫的事宜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全靠楚家进献的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性命,恐是……”
回来传信的羽林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南兴帝脑袋阵阵发晕:“怎、怎么会?不是病发才七八日吗?”他勃然大怒,“太医呢?都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没有治好长公主?”
“太医说,”羽林卫红了眼眶,堂堂八尺男儿也不禁哽咽失声,“是劳累所致,长公主进了隔离点后,忧心新安县灾情,每日都要坚持处理公文,身边的人怎么劝都没用,当时新安县的疫情,正是蔓延和防控的关键时期,每天都有几十上百人死去,长公主根本无法安心养病,加之病情发现的太晚,又因前病未愈,身体本就较其他灾民要差,病症一发作,就来势汹汹。”
李太守和王县令均被关押,黄景州是赈灾监察史,不能过多插手县衙之事,世家虽从旁协助了一些,却不能干涉朝政,这些事都压到了长公主一人身上,十几万灾民的生死,全压在她一人身上。
她不敢休息,也不能休息。
也没人敢劝她休息。
岳辰暂代了县令一职,长公主紧绷的这一口气一松,人就倒下了。
羽林卫将一封信捧上:“这是长公主托属下,交给陛下的私信,再三交代属下,要亲自呈给陛下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