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姿美得让人窒息,看客都停下寒暄,推杯换盏的杂响渐渐减小,人们目不转睛地欣赏舞蹈,几乎所有客人都被红衣女子的身姿倾倒。
几乎所有。
杨举只觉得一股阴风从自己身边掠去,再定睛一看,旁边的陈生已经消失了去,只剩下震得发颤的椅子留在原地。
陈生不知何时用黑布蒙上了面,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飞身跃下包厢,身姿如同轻巧的燕子,一手抓住红布,学着红衣女子的动作迅速滑下。
客人被他这不速之客打乱了心情,那些富家子弟喝晕了头,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觉得眼前的黑衣人坏了他们的兴致,纷纷破口大骂,更有甚者往台上扔着酒杯,全然不见往日的礼仪教养。
砰!
醉心楼里静了一瞬,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心悸。
“咚!”
人们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绿色绸缎的年轻人滑坐在地上,浑身不停颤抖,他脸色惨白,正看向自己右手一侧的墙面。
眼尖的人却是倒吸一口冷气,瞧清了墙上的东西。
一把长锥凿进了墙里,只剩下尾部一头露在外面,精美的墙面被穿出了一个大洞,如果那里站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面墙的话,可想而知,那人的下场会是多么惨。
“啊!”
一声娇呼响起,人们看向中央,见到先前那黑衣人正一记手刀划向红衣女子,可在见识到那长锥的威力后,无人敢上前去逞英雄,平日里那些飞扬跋扈的人这个时候也闷起了声。
红衣女子柳眉一挑,虽说本就知道不会有人上前,但现在见到这一场面还是会觉得很伤心,真是媚眼都白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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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防范陈生,现在只要装装样子就可以了,但令她意外的是,陈生手刀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依旧直直劈向她的脖颈。
红影闪过,手上一空,陈生没有劈到红衣女子,他又马上一拳击向右侧,红衣女子闪躲不及,这次他打到了她的胳膊,可陈生被这冲击力震得后退了几步,而那红衣女子却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
陈生揉揉手腕,面上没有表情,但内心已是骇浪滔天,刚才那一拳,他感觉自己打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堵硬的出奇的墙。
红衣女子委屈地眨眨眼,歪头看向陈生,明明说好的不用真正交手,为什么还打得这么用力?
陈生不言,脚下使劲一蹬,整个人化作一道虚影,再度攻向了红衣女子,他拳脚使出,攻势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包围了她。
红衣女子十分镇定,在一瞬之间伸出手指,竟一指抵住了陈生一拳,她顺势一扯,陈生身法被破,原本脚下正踢向她,结果现在无处着力,收不住身体,反而被她搂进了怀里。
红衣女子把头凑向陈生,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怎么这般任性?”
陈生没有理她,身子一缩便溜了出去,他站在红衣女子对面,眼中没有半分玩笑,冰冷的目光盯在她身上,好似不认识她一样。
“嗡——”
钉在墙里的长锥剧烈颤动起来,轰的一声,一道墨绿色的影子挣出高墙,同时陈生也一跃而出,长锥入手后便刺向红衣女子。
锥身之上,古朴繁密的花纹亮起,如同黄泉之下兀自绽放的曼陀罗,一缕缕黑气缠绕其中。陈生大喝,滔天煞气汹涌而出,体内经脉负荷,脸上浮现出黑色的血管,衬得陈生如同魔神一般狰狞。
红衣女子轻叹一声,仿佛他的所作所为好像和路边扔石子的小孩子一样幼稚。她皱起好看的眉头,眼中红光大盛,两手的指甲瞬间变红变长,气息妖媚缭绕,整个人却是显出一股比陈生高了不知几倍的妖煞之气!
“二位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便是你等想打就打吗?”
一道慵懒的女声从楼上传来,声音响起的同时,陈生竟感到身体一僵,然后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仿佛有人用一根绳子把他拉了回去。
红衣女子收手,气息也变回原来的样子,但人依然妖媚不减。她摘下面纱,捂嘴轻笑道:“可是绾姑娘驾到?”
楼上久久没有回音,陈生刚要上前一步再度开口询问,却发现他竟然无法控制他的腿行走,甚至连手也动弹不得!
红衣女子瞄了一眼,挥手将陈生背后的什么东西拂掉。陈生如获大赦,感觉到了身体的控制权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中。
“绾姑娘,何必如此敌意?”红衣女子笑吟吟地说。
“你们将我的场子砸得稀烂,还有脸面说这种话?”那道女声又响起来,“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今天就别想走出去了。”
红衣女子撇撇嘴,示意陈生跟在自己后面。陈生心里老大不愿,但还是慢慢挪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那女声问道。
“小女子长生门煞堂二护法祝婉吟,”红衣女子道,“见过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