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死了,那只黄狗……也死了,这院子里所剩的十来条生命,就这样,在吃喝不愁的条件下,活生生把自己饿死了。
我真的很震撼,就算是想破了头都想不到,它们会做到这一步,原来动物也是懂的,而且是什么都懂,比陆老太太那五个不孝顺的子女更懂。
此时此刻,小白还在我的怀中痛哭着,而我,望着院子里的一切,昏黄色的夕阳落下,为周围的所有都染上了一层天然的陈旧感,包括这十来只刚逝去没多久的生命。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实在太不真实了,这会不会只是那些小说电视里的情节呢?
可不幸的是,这些都是真的,它们一动不动,仿佛在提醒着我,它们已经追随夕阳而去,等待着新的黎明。
只是不知道,那抹暗淡的夕阳之下,是否会有陆老太太陪着它们呢?
对啊,陆老太太不在这,既然事实已经如此了,我能以入殓师的身份为陆老太太做这些事,现在为什么不能以收池人的身份再做点什么呢?
如果我没记错,收池人也可以当白事的主事人,或者拉阴婚,送阴魂,都是可以的。
“小白,走,快跟我去一趟我家,拿东西,回殡仪馆找陆老太太!”我轻拍了下小白的肩膀,“咱们得再为它们做点什么。”
听我这么说,小白抬起了头,梨花带雨的望着我,有些懵,没太听懂我啥意思。
“你们等我,我能把陆老太太请回来,送你们一块下去!”我没继续给小白解惑,反而对着院子里大喊道,“今晚,只要等我到今晚,我一定会送你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说罢,我带着小白离开了陆老太太的家,叫了车向着我家开去。
出租车上,小白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却依旧是没搞懂,她想问我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大概是不知道从何问起吧。
“放心吧,有大叔呢。”我坐在小白的身旁,摸了摸她的头,“咱们一块让这个悲剧变的不那么苦,好不好。”
小白望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擦干了泪痕回道:“咱们现在要怎么做?”
“做收池人的活!”
我和小白来了我家,拿上了响马鞭引路灯笼和我亲自画的一些收池符,又在楼下的仓买里买了些苹果橘子、供香黄纸等一系列的用品后,打车去了殡仪馆。
这会快七点了,殡仪馆里漆黑一片,锁着门。
好在我有钥匙,打开了门,点着了引路灯笼,直接带着小白前往了骨灰寄存处。
这是我第二次和引路灯笼在殡仪馆,记得上一次,还是老姜头带着我去对阵诈了尸的季秀娟,只可惜,后来人走茶凉,老姜头也去世有一阵子了。
到了地方,打开寄存处的门,就算我和小白早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让眼前的一幕搞的有些不知所措。
“三楞子,你猜老太太在这飘来飘去的干嘛呢?”
“不知道啊,诶对了,她是不是有那个啥,老年痴呆啊?”
“扯淡,老年痴呆那是病,这老太太都死了,哪还来的病了,你活着的时候,不还有肺癌么,现在还有啊?”
“可是……我死了以后也没抽烟呐?”
骨灰寄存处里,借着引路灯笼的光亮,我能清晰的看见一个老太太在过道上来回飘着,表情木讷,好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不是那陆老太太还会是谁。
再看旁边,一侧货架子上坐着两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长的贼眉鼠眼,还操着一口地方话,就是听不出来起源于哪。
看来啊,陆老太太现在还在三七的迷茫中,没缓过神来呢,只是这两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肯定不是我拉过的尸。
“架子上坐着的二位!”我跟小白迈步走进了骨灰寄存处,对着那两只鬼说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在这的,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们?”
“妈呀!”听到我叫他俩,那个名为三楞子的鬼吓了一跳,拽着另一只鬼,惊慌失措道,“铁柱铁柱,老林能看见咱俩了,他能看见咱俩!”
“我不傻,你别拽我了行吗?”铁柱倒是比三楞子稳重的多,见我如此,回道,“老林呐,你真能看见我们了吗?你不是入殓师吗?”
我无奈的笑了:“你们还认识我?不错,我是入殓师,也是位收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