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我倒是不以为然,贾老六那么缺德,家里住着三间房子,三爷打猎讲规矩,重情义,到老了连个老伴儿都没有。
就连他住的破房子不是漏风就漏雨,所以我还真不信那些邪乎事儿。
让三爷别管了,将黄皮子抬到家里,三爷只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三爷前脚刚走,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儿。
按道理来说,黄皮子肯定怕人啊,可这些黄皮子竟然一点都没反应,我把它们折腾到院子里,黄皮子站在笼子里直勾勾盯着我,丝毫不见有任何畏惧。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20万,奶奶见我回来了,第一句话就是问我,里面衣服没脱了吧?
我正纳闷这件事,就问起奶奶让我穿这件衣服干什么?
奶奶说:“没脱就好,你先回去睡一会儿,等天黑了我叫你,咱们俩去一趟青沟,估摸今天晚上就能摘到大瓜。”
我对奶奶自然是无条件信任的,问她要不要帮忙?奶奶却摇摇头,说剩下的事儿我帮不上忙。
我折腾了一整天确实挺累的,回到屋内,躺炕上就呼呼大睡。
直到奶奶叫醒我,我一睁眼吓了一跳,奶奶竟然穿着花花绿绿,就好像逢年过节扭秧歌似的。
我揉了揉眼睛,问:“奶奶,吓我一跳,你怎么这副打扮啊?”
奶奶说:“你别管了,赶紧起来准备出发,锅里有馒头,晚上可能要干些力气活,你带着点。”
感觉奶奶一直都怪怪的,我也没寻思那么多,起了身发现院子里多了一辆驴车,上面盖着一层黑布,奶奶说收来的黄皮子都在这里面。
那是平生第一次憋宝,跟着奶奶赶驴车,夜路难行,好在月光很亮。好不容易到了青沟,想着所谓“百足龙”,心里除了激动以外还有些胆怯。但一想到后天是最后的期限,现在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到沟里道路特别难走,到处都是积雪,小小的电石灯成了照明唯一的工具。
直到前面没路了,我们祖孙俩站在冰封的江水边,眼前白茫茫一片,寒风夹杂飞雪,吹得人睁不开眼。
好奶奶手里捧着点燃的红蜡烛,先是围着河岸边绕了一圈,不知在找什么,直到她把蜡烛放在地上,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明明西北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可蜡烛的火苗竟纹丝未动。
我这时才看清楚,原来是蜡烛所在的位置,是一座没有立碑的坟包。
奶奶掀开毛驴车的黑布,一百只黄皮子都老老实实躺着,乍一看我还以为死了呢。
可当黄皮子动了一下,才知道是奶奶给所有的黄皮子下药,让它们暂时失去反抗的能力。
紧接着,奶奶竟然在车上拿出一捆竹钎子,然后将每一只黄皮子用竹钎子钉在坟包周围。
足足一百只黄皮子,以坟包为中心向外扩散成一个圆圈。
所有黄皮子的头,都是冲着坟的方向。
那天的月光很大,当黄皮子的鲜血一点点染红积雪的那一刻,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让我头皮发麻。
奶奶手里拿着一个锣鼓,敲敲打打,让我难以置信的是,黄皮子流出来的鲜血,竟然消失了!
好像被坟包给吸没了一样,干干净净,连一点血腥味儿都没有。
奶奶靠在驴车旁,她年纪毕竟大了,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气力有些不足。
她靠在一边,缓缓道:“阳子,车上有铁锹,你去把坟挖开,拆开棺材板,咱驴车底下还有一块板子,拿着给墓主人替换一下,眼前这老坟也有几十年了,当年他的后人还在世,你爷爷不让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百足龙的风水诅咒已经应验,这家人后代早已无人丁,()
那棺材板就成了无主之物,咱们动了它不算破了规矩。”
原来奶奶要的宝贝是棺材板!
我虽然纳闷,还是按照她的话来做。
北方的冬天,土冻得像铁皮一样,尤其靠近江水边的地方,靠人力挖坑近乎不可能完成。
但是,将黄皮子一只接着一只拿开,坟包的土壤特别松软,我抡起铁锹一点也不费力气,尤其往下挖的时候,土壤还冒着热气。
可所有的黄皮子都成了干尸,而那些流出来的鲜血,却不知哪里去了。
折腾三个多小时,我浑身汗水淋漓,总算挖出整个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