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了台。
营前有修士来迎接,纷纷唤道“公子”或是“师兄”,盛玄怨将她放下,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前些日献计大败西戎的陆溪言,也是捣毁蛊城的领事,往后,便是我们的同营。”
盛氏弟子颔首作应。
琼亦默默环视这处驻地,由盛玄怨拉着她往主营里走。
主营位于了台的偏僻位置,四处守卫不多,格外安静,盛玄怨与她道:“这是我的营帐,晚些时候我让下人来给你支张床,战势未结束时,你留在这里就好了。”
琼亦抿着唇点头。
他又道:“姓谢的那人心脏,不拿你我这些拼命改变战局之人当回事,你莫理会他们!你的师弟师妹,我已让广阳御了的人去接了,他们不会在前线久待的,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把你支走的。”
琼亦抿紧的唇角微微上提:“嗯。”
盛玄怨一想到谢琮那刚愎自用的姿态,余气未消,拉近她抵在脖子上索吻几下,琼亦揉着他的发尾,听他低低地道:“今后,你就是我营里唯一的谋士,他们都会听你的。”
“包括我。”
是明目张胆的袒护,不任自己受一点委屈。
琼亦心中的酸涩全数散了,只说:“好。”
*
谢琮有想过,琼亦面对自己的无理要求时,会如何应对,是老老实实去守新营,还是来找自己理论,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不只是守营,又或是盛玄怨甘愿代替她去远地。
可琼亦并没有来,来找自己理论的是盛玄怨,说理说不通后,他直接愤然离去。
谢琮以为盛玄怨的性子也就这样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将人抱去了自己的了台,就连还在前线的陆氏修士,也都被广阳御了的人接了回去。
竹篮打水一场空。
*
盛氏了台。
琼亦在此地安顿下,静想之后,越觉得盛玄怨直接带自己走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妥。
谢琮老谋深算,直接试探自己的底线,若不答应,以自己的身份,只会落个目无尊长,不听号令的名号;若当真答应,日后定会有更难办的事情用来拿捏自己。盛玄怨强行出手,护的是她的尊严,也是他们同行立功之人的面子,功臣被薄待,伤的只会是谢琮的威信。
听说,在苏烨去阴阳怪气谢琮一顿后,前线有不少替她说话的修士,最后,那处新营是由谢旸羽亲去,才堵了众人的嘴。
了台的盛氏修士们知道,今时战局的转变大多都是琼亦带来的,若不是此次大捷,他们可能还处在之前的惨战中,十分尊敬她,带她在了台内外四处巡查,重要事务也都全权告知于她。
琼亦巡视一整日后,心道:此处地形不错,盛玄怨选驻地的眼光当真好,每处的薄弱点都加派了人手,近乎没有一点可乘之机。
夜里,她在案旁提笔写书,盛玄怨也回来了,卸下软甲凑到她身旁:“我这里,你可待得习惯?”
“嗯,比前线那片舒坦多了。”
琼亦将手里的纸递过去:“盛暻,按现今的局势,西戎不出一两月,可能会设法绕过正面战场,以奇袭为主,所以谢琮这老家伙虽然不拿我们几个卖命立功的当人,但那新营,确是有必要立的。”
“嗯。”接过她手里的文书,盛玄怨细看下去:“戎人依靠蛊丹而成的伪修,受了重伤后并没有正常修士的恢复能力。所以拖耗下去,他们定不愿再硬打了。”
“是啊,届时巡守的人手还要加强。”她道:“这处了台没什么疏漏,只是位置太重要了,我若是西戎的将帅,最想攻下的,只会是你这里。”琼亦指着桌面的地图,“以此为据点,再向西、南端分行,便能直捣主营的关城。”
“他们攻不下来的。”盛玄怨淡淡道,若让重要的咽喉被人扼住,那还了得。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的确攻不下来,因而我担心他们会用别的方式,绕过这儿。”
他挑眉:“强行入局?”
“嗯。”
“别担心这些了,琼亦,你眉心都有结子了。”盛玄怨坐近了身子,桌台烛火跳动,琼亦感到他伸出手揉着自己的眉间,视线被阻挡,他又道:“歇息一下吧。”
“是有点累……”话还没说完,他揉开自己眉头的手就落在了颈上,沿着后颈伸入衣带间,缓缓下滑。
琼亦被搂贴着,烛光投在帐上的影子重合起来,气息交叠,过不久后,她松开了唇,失笑:“…是我想歇息了…还是你?”
盛玄怨埋在她颈窝间,迷乱道:“……嗯,是我。”
耳鬓厮磨,桌案上的书卷在拉扯时落了地,他双手下意识游离,琼亦腰上的衣带不知怎得就散了,沿襟口滑下,他顺势在肩上,在锁骨上落吻,又渐渐下沉,琼亦从未被他如此亲抚过,有些不知所措,身上人的气息越是粗重,她感到了压在腿腹处摩挲的躯体,满面生红地扶住他肩膀:“盛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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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玄怨从情深处回神,对上了她那双泛着紫雾的眼眸,再低头时,入眼的画面已是衣衫不整,微微倾身,从她身上翻下:“我……”
他坐起了身,替琼亦拉上寝衣,背对她站起,咬牙道:“……抱歉,我去冷静一下,你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