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喘息声逐渐平稳了下来,程清伸手捧起秦儋脸侧,下颚处粗粝胡茬蹭上她手心刺痒,两人抵额相对,程清有些忧心他的情绪。
程清并不如何了解秦儋,即便是作为秦舜,他的来处,他的家人,他的一切,程清都知之片面。他们在那个马场相遇,此之前皆为彼此红尘过客。
今日秦儋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可程清还是嗅出了其中细微变化,那是一种掩藏很深的不安躁意,似子夜闷雨无雷。
“怎么了?”
无头无尾的一句,秦儋知道她在问什么,却没有回应。
他低头在程清唇上啄了啄,将她衣衫重新理好,随即转身半蹲了下来,回首朝程清示意:“上来罢,小娇娘。”
这一路很静,秦儋背上程清慢走着,脚下砂石粗粝,黑夜中谁也没有说话。身下躯体火热,隔着衣料传来,于凉风中似真又幻,程清直至这一刻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对秦儋几乎是一无所知。
这种不安感受一旦出现,便在心底生了芽。
江月照人,怜影岸边孤柳。
浪卷涛声惊岸,脚下微凉潮水打湿了鞋袜,程清从未见过江河,她有些惊奇地朝江面望去,漭沧雾作舟船,霰入一片浩渺烟波。
与歙州润泽水乡不同,这般景致于她心底震撼。思及此,程清突然有些神往,一处未曾谋面的地方。
“秦舜,你还未与我说过你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