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为天,灯火通明。
况钟正在对客栈的伙计一个个进行盘问,手里的毛笔在卷宗上奋力书写着。
“叫什么名字?”
“汪成才。”
“可曾犯过罪,招惹过什么仇家?”
“我以前是谢府的家兵,没有犯罪,也没有仇家。”
“死者你可曾见过?”
“未曾。”
汪成才老实答着话,苦涩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主公!”
穿着官服的方永撞开大门闯了进来。
“让死者家属过来领尸体,每户给予三百两纹银抚恤,家中若有老小,方家出钱供养。”
“伤者立即送往方府,交由华神医救治。”
“季布!”
“自今夜起,你持诸葛连弩坐镇客栈,胆敢有打杀抢掠者,立即打断手脚,交由知府衙门处置。”
“甄德帅!”
“明日客栈门口摆花圈、挂白帘,伙计披丧戴麻,施粥三日,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况钟板着一张脸望向方永。
“本官正在断案,汝等休得在此喧哗。”
方永大步走到况钟面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卷宗。
客栈里的伙计,从出生到生平事迹登记得一清二楚,就差问祖宗八辈了。
果然不只是查案这么简单。
难道崔家已经开始怀疑阿奴的身份了?
方永留了个心眼,掷地有声道,“本官就是来帮况大人断案的。”
狂妄。
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敢在当今县令面前狂言断案。
实在是太狂妄了。
“你也配断案?”
“你这些年调戏良家妇女的案宗都在衙门里堆积成山了,你凭什么断案?”
方永大步一跨,居高临下的站在了况钟面前。
“就凭这里是食为天,是本官的私人领地。”
“事情发生在本官的私人地盘上,按照大隋律法,本官有参与断案的资格。”
“你……”
况钟手指颤抖的指着方永,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方家败家子的狂妄性子是一点儿都没变。
家里那个老婆子再三叮嘱他要拖延食为天开业的时间,争取把事情闹大,削弱食为天在金陵的影响力。
这些年要不是崔家照顾有加,他早就被那些奸臣贼子赶下县令的位置了。
如今崔家有事相求,他不得不施以援手。
既然你要闹,那老夫你陪你闹。
正好借此机会帮崔家打压打压这败家子。
“那就让本官看看你的本事。”
“你若是断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官定会去勇武王那里参上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
况钟冷哼一声,挥退了护在尸体附近的衙役。
看清楚躺在地上的那张脸以后,方永整个人都是一怔。
像!
实在是太像了。
正愁想不到办法让日川承重墙放弃
求死的打算,居然有人主动把办法送上门来了。
方永拉高嗓门向门外吼了一句。
“带人证!”
呼吸间,刚刚加入家兵队伍的刘牢之和李如松把五花大绑的日川承重强带了进来。
日川承重强一眼就注意到了地上的死者。
下一刻。
日川承重强浑身颤抖,不顾一切的挣扎着向死者跑了过去。
“欧豆豆(弟弟)……”
“我亲爱的欧豆豆哟,你死的好惨惨呐。”
“你是不是也被那些可恶的大隋人欺骗了?”
“那些可恶的大隋人都是不讲信用的混蛋,你为什么要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