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浑身真气激荡,突然“噗”地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曾无名道:“你不动手,我可要走了!”
陆离忽然一声暴喝,闪电般冲到了曾无名跟前,击出一掌,曾无名不敢硬接,身子拔地而起,不知何时已到了陆离背后,一拳击向陆离的后腰,而陆离后背好似长了眼睛般,身子往前一探,避开了曾无名的拳头,同时在空中翻了个身,双掌齐出,拍向曾无名的胸口,曾无名急剧后退,退了丈许,见陆离招式已老,便飞起一脚踢他手腕,同时手中拔出了那把莫逆宝剑,斜斜向陆离砍落。
汪成雨大喊:“阿离小心!”同时掷出一把匕首,正是黑羽刃。
陆离反手接刃,抬手上挑,正与莫逆剑相斫,两刃相斫,发出“嗡”地一声铮鸣,众人惊奇,这把黑剑刚刚比剑神勇无比,就连血魔刃都败在它的手下,可这小小的乌黑匕首,却能与之相对而不伤分毫!
“哼,女生外向,这把小刃她从不肯告诉我是哪里来的,却给了你!”
曾无名冷哼一声,心中却十分郑重,当下凝神出剑,莫逆宝剑长达三尺三寸,而黑羽刃却只不足半尺,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陆离在兵刃上便失了优势,若要保命不难,可若要杀死曾老怪,却是难上加难。
众人望去,只觉漫天剑影,周围树叶花朵簌簌而落,竟都被削得粉碎!
这两人不仅拳法、掌法、腿法精湛,没想到就连剑法都如此高明!这叫曾无名的老儿活了几十年,自然见识广博,会些剑法自然理所应当,可这不足二十的少年,又为何懂这许多?众人想不通,更有许多以剑法成名的豪杰脸色发红。
汪成雨替陆离着急,两人功夫不相上下,陆离若全力相搏,还有报仇希望,可眼下兵器相差悬殊,只能保命,若要报仇,却有些困难!
陆离亦越斗越是心惊,鼻尖已微微见汗,这曾老儿武功本来和自己不相上下,可手握神兵,就比自己强了许多!要知高手过招,一点点优势就足以要了对方性命!
但陆离好不容易找到仇人,不肯放过这机会,更加拼命,只求险中求胜!
汪成雨出言相激:“曾老先生,你虚长陆离几十岁,又占这兵器的便宜,还要脸不要?”
曾无名的声音从漫天剑影中传来:“我若要脸,还带着面具干么!你不用激我,这小子武功实在太高,我若不用宝剑,说不好真被他拿了性命去,我还有大事未了,不能死在他手中!”
说罢又是一阵抢攻,忽然“撕拉”一声,陆离的衣摆被割破一个口子,汪成雨倒吸一口凉气,恨不能替他去打,可一来他()
功夫不如陆离,二来灭门之仇陆离定不愿假手他人,只能跺跺脚,干着急。
正在这时,忽听远处一声轻叱:“阿离接剑!”,紧接着一把黑剑破空而来,直直刺入剑影光团中,陆离右手一捞,便捞住了那把黑剑,同时左手微弹,黑羽刃飞入了黑剑的剑柄,严丝合缝,正是原配!
林桑终于找到了乌金宝剑,并将它递到了陆离手中!
陆离得了神兵,气势大振,又与曾无名打起来。
而在陆离接剑的同时,一个淡蓝身影跃入宫墙,掠到了汪成雨旁边,她一路奔波,头戴帷帽,别人都看不见她面容,众人惊奇:这是哪儿来的一个姑娘?怎地会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剑?
汪成雨喜道:“林桑!”
林桑微微点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眼中却满是痛苦之色,她多日奔波,半日前赶到了比剑大会,却心中纠结万分,直至师父现身夺剑,陆离与之相斗,又听师父口中承认做下的恶事,而陆离因为手中没有可与莫逆剑相抗的神兵,竟然落于了下风,想也没想,便将背着的乌金剑掷出,可师父。。。。她不敢抬头看曾无名,只垂着头,心中愧疚至极。
陆离接了乌金剑,气息大涨,一改颓势,招招抢攻,竟把曾无名逼得左支右绌,再加上两人斗了这许久,曾无名老迈,身体自然不如年轻的陆离,早已微微气喘,而陆离一阵快攻,将他逼至死角,长剑挥来,眼看就要斩落。
林桑心中一跳,叫道:“阿离!”
陆离听了,心中一软,长剑一抬,原本砍向脖子的长剑,剑光一闪,削落了曾无名发髻,曾无名见机极快,立刻用肘制住陆离右手,手腕一抬,便要刺陆离小腹。只听“铮”地一声,不知何时陆离左手中又握了那把黑羽刃,斜斜一挡,将那剑挡了开去,匕首短小,回转极快,两人近身搏斗,自然是短匕占优,只见陆离手腕微转,又听“噗”地一声,黑羽刃已扎入曾无名的小腹,丹田乃气海总枢,丹田受损,曾无名只觉浑身内力如山洪般往小腹处倾泻而去。
陆离抬起右手,正要向他头顶拍落,想起林桑,心中又痛起来,这掌迟迟拍不下去。
曾无名讥笑道:“你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怕我杀了不好向丫头交代?你若不杀我,就快点走开,我还有大事要办!”
陆离眼中充满了矛盾痛苦,他不敢回头看林桑:“你是林桑师父,我不能杀你,但我的仇,不能不报!”说罢便拔出黑羽刃,又一掌拍在了曾无名胸口,“你受了这一掌,若能得不死,是你的造化!”
这一掌,震得曾无名五脏六腑尽皆破了,武功也已失了大半,口中喷出一大丛鲜血来,倒在地上喘息,怀中却犹自抱着那把莫逆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