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怎地有两把一模一样的剑?”曾无名茫然地看着陆离。
陆离亦心中惊奇,他也不知道自己手中这把剑林桑是从何处得来,但见它两面都刻着天山文字写就的玄心诀,尺寸大小与当年自己打碎的那把玉剑一模一样,便知此剑是真的乌金宝剑。
陆离手腕一转,倒提长剑,挡住了上面的字,然后呸道:“便有两把有什么稀奇,韩冰前辈惊才绝艳,难道还配不上两把宝剑么?”
听到“韩冰”二字,曾无名又气得呕出一口鲜血来。
林桑见状,赶忙提气往曾无名奔去,她本来就离曾无名不远,几乎一个箭步就到了曾无名跟前,将他搀坐在地上,垂泪叫道:“师父!师父!”
林桑一边哭,一边要帮曾无名输送真气,曾无名抬手将林桑推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鲜血,轻蔑地笑了笑:“女生外向,从来如此,便是你从小养大了她,她长大了认识一个男人三天,就会来帮那个男人害你。”
这话正戳中林桑心窝,林桑闻言身子一颤,心中酸涩难言,脸上挂满了眼泪:“师父,你。。。”
曾无名冷冷地看着林桑:“我从小待你如何?”
林桑愣愣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几乎语不成句:“师父。。。待。。。待。。。很。。。很好,便是。。。亲生。。。也。。不过。。不过如此!”
林桑说这么一句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说完,整个身子便如失了力,跌坐在地上,陆离看着林桑狼狈模样,满眼心痛懊悔,他终于明白了汪成雨说的话:你不报仇,还能有片刻欢愉,报了仇,永远不会再有任何快乐可言!
曾无名仍在冷笑:“好!好一个很好!我养了你十几年,教你识字读书,授你武艺,你如今练成了功夫,再也不需要我这个师父了,就帮那个姓陆的小子来害我!呵呵!呵呵!”
林桑身子簌簌发颤,眼泪滚滚而落,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忽然“噗”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汪成雨和陆离大惊,齐齐叫道:“林桑!”
曾无名见林桑吐血,心中又有不忍,想起自己为了所爱亦如痴如狂,叹口气问道:“你很喜欢这小子。。。是不是。。。”
林桑强忍心中酸涩,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我。。。我不知道。”
曾无名又叹口气:“傻丫头,你不知道?那你可知道这小子对你如何?”
林桑低头含泪不语,曾无名又看着陆离:“小子!你心中喜不喜欢这丫头?”
陆离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觉得林桑痛苦哭泣时,他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攥住,让他憋得难受,恨不能替林桑痛苦哭泣,陆离思索良久,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男女之情?
“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大笑,从远处传来,尾音还未散去,那人已站在墙头,抱着双肩,看着倚着墙角狼狈喘息的曾无名,讽道:“曾老怪,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你那大事,不必肖想了罢!”
这人不是黑袍怪客是谁?他依然全身裹在黑袍之中,脸带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双素白双手,他自七绝山后,便未在江湖现身,居然也来这大会,言语之中,似被当年的萧果果说中了,赶着来瞧曾无名的热闹。
提起“大事”,曾无名忽然面色潮红,生了一股力气,居然坐直了,回讽道:“手下败将!还有脸来我面前丢人现眼吗?!”
黑袍哼道:“我何时败于你手?倒是你,一把年纪,连这后生都打不过,真是丢人!”
曾无名吐了一口血,胸中畅快了些,笑问:“你的小小姐,送哪儿去啦?”
黑袍浑身一颤,周身空气好像凝固()
了,一双眼睛如电光般射向曾无名:“你怎知道?”
曾无名见戳到黑袍痛处,更加畅快,面上愈加高兴:“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送你家小小姐去关东找她表舅,便在这不远处的落日崖,受了人伏击,于是你又派了四个傻子去送那小丫头,那小丫头堕入崖下,尸骨无存!”
黑袍脑中嗡嗡作响,声音颤抖:“是你!是你伏击了我!”
“原来是你!”黑袍一声怒喝,气息大涨,浑身衣衫鼓涨,周围气压忽然降低,汪成雨只觉周遭气流都往黑袍身上涌去,不得不运功抵御才能站立。
曾无名露出一个张狂得意的笑容,脸上两道裂痕被扯开,露出里面红皱皱的肉来,十分骄傲:“不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