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字追杀令!”沈耀喃喃地重复。
“大哥,咱们怎么办?”金琏担忧地道。
沈耀并不答话,良久,挥挥手,示意金琏退下。
这十字追杀令在江湖上已出现了不止一次,每次都伴有不小的命案,沈耀已暗暗调查许久,也正是为了查这个小小令牌,沈耀把江湖追杀堂的日常事务都交给了副舵主袁成杰来打理,可奈何凶手行踪诡秘,杀人手法不留痕迹,一直查不出凶手,故而无法上榜追凶。这事在江湖上骚动已久,也有江湖人士来找江湖追杀堂的不是,认为他们接管了江湖事,却不能查出凶手,保大家平安,实在是大大的失职!
想到此处,沈耀头痛不已。
他走到自己的床边,摸了摸床头的把手,“吧嗒”一声,床侧弹出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有一个黑色的方盒,打开来时,只见那方盒中安安静静地躺着两枚一模一样的十字追杀令,沈耀右手摩挲着那枚温热的令牌,想起了那个衣衫破烂的青年,忽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追杀堂总舵门口的追杀榜上贴了一张崭新的榜文,与其他榜文不同的是,这张新榜文上文字极少,空白处画了一个黝黑的图形,图形的正中有一个镂空的十字,正是十字追杀令,赏金:十两银子,线索:湖南怀化。
“十两!才十两!”
“这黑色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像是枚令牌!”
“我知道,是十字追杀令!”
“啊!那去年川西那个灭门案。。。”
“这么大的案子,怎地才十两银子?十万两还差不多!”
“这些年来,我只记得当年杀朱聪和袁不屈的三个凶手被追杀时,赏金有十万两,几年过去,再没有了!”
“他们三人是被冤的,真正的凶手至今下落不明呢!”
“怎么不明,不是黑袍老鬼吗?他们几人自己做了错事,被人复仇,追杀堂早已广发公文,说明了其中是非曲直,也撤了追杀榜了!”
“说这十两银子呢,你扯那么远干什么?”
追杀堂外,一时间议论纷纷,很多江湖侠客对这奇怪的榜文十分好奇,还翻出了数年前的案子,追杀堂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直至中午,人群方才渐渐散去,可那榜文却并没有人揭。
过了午饭时分,长街上的人渐渐少了,只见从长街的那头,一个衣衫破烂的青年踢踢踏踏地走了过来,正是陆离,只见他右手一上一下地抛着一个瘪了的钱袋,几天功夫,那小袋银子已花完了,陆离走到追杀堂的门口,从左到右,开始细细地端详起榜文来。
“咦?”陆离看到了十字追杀令的榜文,发出了“咦”的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个来回,好似颇有兴趣,终于,他抬起手,慢慢撕下了榜文。
还未离开的侠客中,有人看见陆离,不禁又开始议论:“快看,那小子又来啦!”
“十两银子也要?那可是十字令,搞不好要丢小命!”
有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忍不住劝道:“小公子,这赏金只十两银子。”
陆离手中卷着榜文,回道:“我知道,但我现下半两银子也没有,十两银子还可以买几只烧鸡!”
大胡子一噎,看着陆离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长街,心下叹息,年轻人总是莽撞。
“陆公子!留步!”金琏忽然快步而出,冲着陆离的背影喊道。
陆离一手拿着团成一团的榜文,一手仍旧抛着瘪钱袋,回转身来,不解地看着金琏。
“什么事?”
“咱们大当家的请你过堂一叙。”金琏拱手道。
“噢。”陆离开始两手轮换着抛钱袋和纸团,一边抛,一()
边跟着金琏走进内堂,又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沈耀。
“听说你又揭了榜文,你可知这次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么?”沈耀柔声道,他本来做了追杀堂的总舵主,处理了诸多江湖事务,虽然年轻,但自有一股威严,即使从未疾言厉色地训斥过任何人,他的很多属下也都很怕他,可每当他看到陆离时,总有一种亲切感,于是他刻意地放慢语速,生怕他害怕,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陆离并不在意他的语气,也丝毫没有怕他的意思。
“十字追杀令么!”陆离解开手中的纸团,又确认了一遍,方才答到。
“不,我想让你找的,是这追杀令的主人,换句话说,是何人在使用这追杀令!”沈耀沉声道。
“哦?”陆离微微皱眉,对这个文不对题的要求感到有些诧异。
沈耀并不以为意,接着道:“我找人查过,这追杀令的玉石,是一种火山岩石分割而成,因而摸起来总是温热的,而全国有这种玉石的地方一共有七处,其中两处前些年因为火山崩塌,已损毁了,剩余的五处,分别在湖南怀化、川西岭南、关中榆林、江苏余杭。”
“你只说了四处。”陆离提醒道。
“另一处在天山,”沈耀顿了顿,道:“可天山,数年前已被灭门,全族上下鸡犬不留,我有一位朋友,就来自天山,为了他,我前几年去过,那里确实已萧条破败,荒芜人烟,所以天山这处,也可以忽略不计。”
沈耀说完,一双大眼眯了眯,看着陆离,陆离只垂眼看着地面,答了句:“哦!”
“你打算先从那里查起?”沈耀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