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老臣实在喜不自胜啊!”
刘长宁一只脚刚刚迈入殿内,董卓就笑着迎了过来,挺着浑圆的大肚子不l不类地行了一礼,神sE很是忠厚。
她绽开了浅浅的笑靥:“几日不见,不知司空身T可好?听说董公这些天来一直为国事C劳,您是临危扶社稷的肱GU之臣,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呀。”
“多谢公主关心。”董卓哈哈大笑,声音大的几乎响彻殿宇,“托天子洪福,老臣健壮得很,卓尚能饭呐!”
“那皇兄和我也就都能放下心了。”刘长宁笑着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司空有何事要与我相商?”
董卓还真没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把刘长宁领到上座,自己位居下方而已。
看着身姿娇小,仿佛他一只手就能捏碎的年幼少nV坐在上方略显局促的样子,西凉军阀的统帅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光果然不错。
记得初次遇到这小nV孩的时候,她正颤颤巍巍地缩在小皇帝怀里,头发和衣裳都很凌乱,上面还沾着不少灰尘和血迹,显然是第一次看到Si人。
颤抖归颤抖,她的眼神却很明亮,SiSi拉着刘辩时不时说些什么,好让登基不久的少年天子定下心神。就算是突然被一把抓住塞到其他马上的时候,她也只是稍微惊吓了一阵,很快就又平复了下来。
他和那些装模作样的朝臣不一样,是从血里杀出来,知道什么样的人才算真的有能耐。b起刚见到大军就被吓哭的刘辩,这小妮子若非身为nV子,怕是更适合皇位的继承人选。
不过,现在她是不是nV子也没那么重要了……
董卓难得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抬头正sE道:“敢问殿下,您觉得这次g0ng变是何人酿成的祸患?”
长宁茫然了。
看着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庞,她心中也没有叫对方重复一遍的胆气,只得小心翼翼道:“长宁年纪尚小,司空身边有蔡中郎这样的贤明之士辅佐,又何必来问我呢?”
“殿下无需妄自菲薄。”董卓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公主遇事不骄不躁,危急之下亦能镇定自若。这种昭然若揭的答案,您又怎会不知?”
这到底算夸奖,还是威胁?
刘长宁无奈。她咬了咬下唇,皱着眉头不确定地说道:“自然是宦官……”
站在一旁权当自己不存在的蔡邕暗自松了口气。
“哦?”
董卓眼神一亮,催促道:“公主要是有什么高见,何不与老臣说说?”
少nV摇了摇头,谦逊道:“司空言重了。小nV儿肤浅之言,怎能算得了高见呢。”
“发生变乱的那一天,我一直懵懵懂懂的,先是听说何大将军Si了,g0ng里不久后又起了大火。张让他们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把我和皇兄赶到了马上。长宁虽不知事,却也知道劫持天子不该是臣子所为。”
她不安地瞥了眼董卓,见对方依然一副和颜悦sE的模样,才敢继续说下去:“司空将我等平安带回g0ng中,朝中贤良们恢复了洛yAn的秩序,都是有功之臣。如果说是谁酿成了此番祸患,自然是那些阉竖……”
马P拍了,水也端了,锅也推了,这样总行了吧?
董卓但笑不语,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老臣的看法倒是和公主不同。卓以为,罪魁祸首,当属先皇。”
刘长宁的心“咚”得一沉,冷的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先帝确实不算好皇帝,但大汉以孝治国,她今日要是因屈从董卓而应声,光是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Si。
她在心里叹了再叹,还是不得不y着头皮起身喝止:“侮辱先皇是足以夷灭三族的大不敬之罪,还请司空慎言!”
少nV生得娇小玲珑,面容又极为秀美,即使是放狠话的样子也不会叫人觉得可怕,反而别有一种惹人怜Ai的韵致。
“夷灭三族?”
董卓扬起眉毛,不屑一顾地嗤笑着,铜铃似的眼中S出了慑人凶光:“洛yAn兵士尽为老夫把持,哪怕是小皇帝也得都听我的,事事依我之言。我今日想当司空,他今日就得让我当司空;我明日要当相国,他明日就得封我相国!”
他猛得向前走去,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震声质问道:“公主倒是告诉老臣,谁敢夷我三族?!”
刘长宁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脸sE一片煞白。她的耳朵嗡嗡嗡嗡地响着,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鸣叫,心脏也被震得几乎要从x膛中一跃而出。
蔡邕到底看不过去了,去拉董卓的衣角:“明公……”
董卓甩开他的手,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崇政殿内一时陷入了Si一般的冷寂。
良久之后,长宁才抬首望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无德之人,自有天下人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