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过后,应春和笑了一声,手已经握上了酒杯,“刚开始就问这样的问题吗?那之后还问什么?”
任惟摁住他的酒杯,没让他挪动,语气倒还算轻松,“你得理解一下追求者的心情,总得先问清楚感情状况才能开展之后的追求,不是吗?”
应春和没有见过这么追人的,强势的、不容拒绝的。
但他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单身。”
虽然看不清,但是应春和可以感受到任惟应该是笑了,尖锐的逼人气势退去,温和地让应春和继续问,“好了,该你问了。”
既然任惟的第一个问题就如此直接,应春和便也没有了藏的必要,问他,“分开这么久,你有谈过恋爱吗?”
“嗯…让我想想该怎么回答呢?”这还是应春和头一回表现出对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任惟身边发生过什么的好奇,任惟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存心想要卖个关子。
黑暗让应春和的情绪藏得很好,哪怕心里忐忑好奇得要命,面上也没有显露出半分。
任惟没了耐心,放弃钓应春和的胃口,自己说了,“没有谈过。”
随着任惟的话音落下,应春和提在心里的那口气也松下了。
尽管他在任惟没直接回答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对任惟可能在这段时间里谈过恋爱做好了准备,但真的听到任惟的回答时,他才发现,他其实是不希望对方有过新的恋人的。
哪怕很多时候,应春和都希望任惟一切平安,有新的生活,但是更多时候他卑劣、自私,希望任惟不要那么快有新的生活,希望任惟能偶尔想起他。
这会让被困在原地无法往前走的他获得一点些微的慰藉。
“不过有跟新的人接触,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任惟那时候并不知道应春和的存在,男男女女都有接触过一些,明确性向之后接触的同性更多,但基本都没有结果。
他这么说倒让应春和有些好奇,“为什么呢?你一直是很受欢迎的那种人,四年没谈恋爱其实有些说不过去吧?”
“你不相信我?”任惟挑了挑眉,“追求者确实不少,但是都没能谈下去,总感觉哪里不对。其次,我自己工作也挺忙的,其实没有什么时间谈恋爱。”
应春和并非怀疑任惟话里的真假,但还是冷哼了一声,“看不出来你忙,赖在这都不带走的。”
“你不一样啊,我会为你空出时间。”任惟毫不掩饰自己的双标行为。
应春和默了默,在心底认同任惟的答案,因为从前他也说过任惟看起来很闲,但事实上任惟只是尽可能地将挤出来的时间都分给了他。
没有人需要喝酒,但应春和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用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好了,轮到我问下一个问题了。”任惟夺回话语的主动权,看向正在喝酒的应春和,“第二个问题——”
任惟的尾音拖长,说话的声音故意放低,“这四年里,你有没有想着给自己……”
“咳咳咳……”任惟话还没说完,应春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的酒都被呛了出来,惊魂未定地瞪大了眼看着任惟,“你这是问的什么问题?”
“回答问题吧,应春和。”任惟的语气并不算强硬,甚至好似极好说话一样指了指酒杯,“实在不想回答就喝酒吧。”
事实上这个问题即使是不回答光喝酒,也等同于是回答了。
应春和在心里骂任惟奸诈,却又实在不愿意为这样一个问题输给任惟一杯酒,咬牙回答,“有过。”
哪料任惟得寸进尺,进一步追问,“几次?”
应春和咬牙切齿,差点咬碎一口牙,冷冷回答,“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再问就超了。”
“哦——”任惟了然地笑,又问,“三次有吗?”
“任惟!”应春和忍无可忍地直呼其名。
任惟却并未停下某种暧昧的无端联想,从应春和的反应中得出笃定的结论,“看来不止三次。”
应春和倒吸一口气,这才想起任惟大学时辅修过心理学,察言观色能力可谓一流,他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并不公平的游戏。
“轮到我问了。”应春和打断任惟,将话题强行转回来,“敢问任先生这四年里,都是怎么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的?”
问题意图一目了然,是想让任惟回答这四年里从一而终地茹素,只能靠自己的手工活来解决。
然而听到这个问题,任惟的表情却有点古怪,是一种无从说起的古怪,像是想说的有很多,但最后却出于各种顾虑没能说出来,呈现出一种近似于便秘的表情。
索性,应春和什么都没能看到,只能感受到任惟变得沉默,开玩笑道,“怎么不回答?就算你一直是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回答的吧?”
结果任惟的回答完全出乎应春和的意料,根本就是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