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门,徐瑾瑜偏头看了一眼魏思武,这才轻声道:
“思武兄仁慈。”
魏思武抿了抿唇,小声道:
“我就是,就是想让他做个明白鬼罢了。”
“仅此而已吗?”
徐瑾瑜瞥了魏思武一眼,似笑非笑,魏思武只得投降:
“好嘛好嘛,和你们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没劲,什么都被你们猜到了!
我就是怕他死太快!再说,他害了那么多人,岂能让他轻易死了?
而且,杜江这把好用的刀,我可不信平阴侯会只用他做这么一件事!”
魏思武只得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徐瑾瑜不由莞尔:
“没想到,这么久的刑狱司办差,让思武兄变化不小!”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立刻支楞起来,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可若是身后有条尾巴,这会儿指定都要摇起来:
“是吧是吧?长姐也夸我长大了呢!”
魏思武全然没有丝毫在年少者面前求夸夸的自觉,而他也是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了瑾瑜,那东辰书院治学严谨,你怎么今个就出来了?”
“不日我将作为东辰交换至西宿的学子,入读西宿半载。”
徐瑾瑜没有隐瞒的意思,而魏思武听了这话,却是面色一变:
“那怎么行?!”
徐瑾瑜有些惊讶的看了魏思武一眼,他去西宿之事,思武兄是反应最激烈的。
“为何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西宿的学风和东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瑾瑜你去了要是被耽搁了怎么办?”
徐瑾瑜听了这话,眉尾动了动:
“思武兄,我想听实话。”
徐瑾瑜的声音很是平稳,可是却让魏思武莫名觉得有压力,他看来看去,见实在没有为自己解围的人,他只得小声道:
“那,那不是楚凌绝也在那儿读书吗?你和楚凌绝的关系我找庆阳问了,瑾瑜你别怪我,我就是觉得那回我设宴你们太奇怪了。”
徐瑾瑜听了这话,才想起这事儿,却摆了摆手:
“原是这事儿,没有关系的,他在不在都不会影响到我的。”
魏思武却一脸不信,郁郁道:
“那楚凌绝鸠占雀穴这么久,照我看,他就该日日在瑾瑜脚下磕头请罪才是!
凭甚让他过着锦衣玉食,富贵荣华的日子,也就是瑾瑜你性子好,不然……”
“我,性子好?”
徐瑾瑜一句反问,魏思武至今哑口无言,也是,瑾瑜这坑死人不偿命的性子,那楚凌绝能安安分分的世子之位上呆着,只能是瑾瑜不愿意回去。
“我,我就是替瑾瑜觉得不公!”
魏思武愤愤的说着,徐瑾瑜却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公不公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我,不想去蹚临安侯府的浑水。
楚凌绝愿意留下,那我也只能祝他好运了。”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幽幽道:
“瑾瑜啊瑾瑜,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临安侯府是什么豺狼虎穴呢!”
徐瑾瑜笑而不语,反正对于他来说,这临安侯府,他敬谢不敏。
徐瑾瑜和魏思武在前院歇息了一晌,而长宁公主因为去庄子上跑马,所以并未归家,徐瑾瑜也并未拜见。
在家里歇了一日后,等到午后时分,徐瑾瑜便准备朝西宿而去。
东辰在香山山脚,而西宿却在京城之内。
一个清幽致远,一个热闹繁华。
简直是把对照组当的明明白白。
不过,徐瑾瑜还没有出门的时候,徐家大门外就停了两架马车。
徐瑾瑜听到声音才打开门,就看到那俩见不得,离不得“兄弟”开始互呛起来:
“庆阳啊,你这可不地道!还是我告诉你瑾瑜今个要去西宿读书的事儿,你这是来截我胡?”
“休要胡言,我截胡你做什么?我就是想送瑾瑜上学,仅此而已。”
“嗐,西宿那些人什么性子,你我谁不知道?”
“对啊,正是因为知道,你说是镇国公府的马车好,还是长乐伯府的马车好?”
魏思武:“……”
“大不了,我换公主府的!”
赵庆阳还想再争,徐瑾瑜揉着眉心走了出来,分开两人:
“庆阳兄,思武兄,你们先别吵了,能不能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魏思武“哼”了一声:
“庆阳啊,你不是喜欢献殷勤吗?来,先给瑾瑜说说,我就不费这个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