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这话一出, 魏思武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大笑道:
“能让瑾瑜亲自在寻我的, 定然并非小事,来,咱们慢慢说!瑾瑜来得这么早,还未用早膳吧?一边吃一边说如何?”
大盛的礼教还未到“登峰造极”的状态,不管是日常用餐还是宴饮,都讲究一个热闹。
在魏思武的盛情之下,徐瑾瑜欣然同意。
“好, 瑾瑜先喝口茶, 这可是舅舅特意赐的什么庐山云雾茶, 你尝尝如何, 我先去换身衣服。”
魏思武一番作态很是自如,亲厚无比, 徐瑾瑜亦是笑着应是。
不多时, 等早膳张罗好了,徐瑾瑜吃了一盏茶, 魏思武也已经收拾妥当了。
公主府的早膳很是丰盛, 上至糕点包子馒头, 下至小炒羹汤,应有尽有。
不过每一份都是小巧精致,两个郎君取用, 正好不会浪费。
魏思武随后也直接道:
“瑾瑜放心, 我不会浪费的!”
魏思武不会忘记那个会珍惜粮食到, 连雨水泡湿的馒头都会吃下的少年,自然也不会在这事儿上让徐瑾瑜不喜。
“思武兄费心了。”
徐瑾瑜对于魏思武的贴心, 心里暖洋洋,魏思武闻言只是笑了笑,爽利道:
“哈哈,先动筷吧!观瑾瑜来得时候,莫不是城门刚开就来了?究竟有什么事儿,让瑾瑜这般紧张?”
魏思武直接把话题带到徐瑾瑜想要说的话上,徐瑾瑜也是思忖一番,将莹莹经历之事说了出来,随后,徐瑾瑜才缓声道:
“不过,此事可能涉及平阴侯,思武兄若是觉得为难,我……”
“难道瑾瑜要找庆阳?你知道的,我在刑狱司,做事儿最方便不过了。”
魏思武挑了挑眉,喝了一口汤,这才慢悠悠道:
“平阴侯我知道,他们一家子男女老少,具是些蝇营狗苟,寡廉鲜耻之辈,我大小也是个皇族之后,我能怕他们?”
魏思武说着,面上露出了一丝厌恶:
“瑾瑜只怕不知,那平阳侯夫人当日入宫赴宴之时,与那鸿胪寺卿夫人对我长姐评头论足,讥讽我长姐不能生育,还欲献家中嫡女为妾云云。
而那鸿胪寺卿夫人,正正好是平阴侯府嫡支三房的嫡女!鸿胪寺卿畏妻族势大,为其遮遮掩掩,我正愁没有机会收拾她!”
徐瑾瑜有些讶然,倒是没有想到平阴侯府对于子女的教养竟是如此!
那可是鸿胪寺卿的嫡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这样要送去做妾?
魏思武看徐瑾瑜惊讶,撇了撇嘴,讥讽道:
“这才哪到哪儿,听说这段时间,平阳侯夫人又入了家庙清修,那鸿胪寺卿夫人还准备把自己的嫡女献给平阳侯为妾。”
当初她在宫宴之上,大庭广众之下,欲将嫡女说给韩望安,虽未正式相看,可如今又转而要让嫡女做其父之妾,岂不是名义上的父夺子妾,简直无视人伦!”
魏思武这么一说,徐瑾瑜才知道京中最近竟然有了这么一出大戏。
那平阳侯府人汲汲营营,想着仗着自家权势,意图娶人家四品大员之嫡女为妾,而今却要被偷家。
简直可笑至极。
不过,平阳侯向来清醒自持,应当不会同意。
果不其然,魏思武继续道:
“不过,被平阳侯在舅舅那里参了这本,这才老实了。”
徐瑾瑜没想到一来就吃到了平阳侯府这么大的一个瓜,但能让堂堂鸿胪寺卿也不敢反抗,看来这平阴侯府果然如柳县令所说的盘根错节,树大根深啊。
“好了,平阴侯府的腌臜事儿,那若是说十天十夜只怕也是说不完的。瑾瑜不妨说说,你的盘算吧!”
魏思武对于徐瑾瑜很是信任,直接准备接任务了。
而徐瑾瑜也没有和魏思武客气:
“有两件事儿,没有思武兄还真的办不了,这第一件事,就是请思武兄探查一下当初京城花月楼解散后,楼中之人的去向,生死,若是死亡,不知案宗可能查看?”
“不过是一个小小花楼中人的去向,好说好说,不出三日,便能将结果给瑾瑜!那这第二件事儿,又是什么?”
“这二嘛,就是想请思武兄保一个人,顺便从明日开始查一查平阴侯府的男女姻亲关系。
有结果最好,没有结果,也需要让平阴侯府听到这个消息。”
魏思武一听这话,就精神了:
“瑾瑜这是要给平阴侯府下套?保的那个人是谁?”
徐瑾瑜只是笑笑,口中吐出两个字:
“杜江。”
堂堂侯府庶孙,却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他是天生残暴吗?
倘若天生残暴,侯府岂敢将人放出来?
杜江,是平阴侯府的一把剑,一把满身污秽,却随时可能被割舍的剑!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思索了许久,这才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