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徐瑾瑜十分惊讶, 就连师信和曲氏也都惊的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瑾瑜,你,你和莹莹认识?”
曲氏有些错愕, 而莹莹这会儿脸上还有与友人重逢的喜悦,但也在这一刻凝固了下来。
“我……”
徐瑾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莹莹是否愿意让曲氏知道自己的现状,但随后,莹莹却直接道:
“对,我与这位大人认识,之前我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 所以……”
曲氏好糊弄, 可是师信却不是, 这会儿师信眉头微皱:
“莹姨, 你在说什么呢?瑾瑜今个出门,便是为了在问问上个月他在柳县令处接到的委托, 莫不是, 莹姨便是那当事人?”
师信这话一出,曲氏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担忧起来:
“莹莹, 到底有什么事儿?”
莹莹顿了顿, 低下头, 咬着唇:
“心玉姐姐过来的时候,没让人打听过吗?”
曲氏有些茫然,她只求知道友人的踪迹, 倒是未曾打听过友人的近况。
只是, 看着莹莹这幅面色苍白, 眼底青黑的模样,曲氏也不由心疼道:
“我没让人打听, 我想听莹莹你亲口说。我上个月本来想去楼里看看,却听人说当初的花月楼早早就散了伙。
是我走后,楼里发生了什么吗?还有花姨,茹娘,安安,她们怎么都打听不到消息了?
莹莹你也是,你这是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看看这眼睛,都快跟乌眼鸡似的!”
曲氏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莹莹的头,莹莹被曲氏这一举动,弄得登时泪水夺眶而出,呜咽着扑进了曲氏的怀里:
“哇!心玉姐姐!都没了!都没了!只有我一个了!我好怕!我好怕啊!”
徐瑾瑜本来在三人一续旧情的时候,还犹豫自己要不要回避。
可莹莹这句“只有我一个了”,与那句“该轮到我了”,隐隐有异曲同工之感。
这微妙的相似感,让徐瑾瑜没有离开,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莹莹这会儿哭的不能自己,和此前多次哭的惹人怜惜不同是,莹莹在曲氏面前的哭是那样的真情实感,痛苦的让听者皆为之动摇。
曲氏都有些无措的拍着莹莹的杯,柔声道:
“莫哭,莫哭,姐姐在,好莹莹,莫哭了。有什么委屈,告诉姐姐,姐姐给你想办法!”
纵使一别十数年,曲氏看着当初那个只巴巴在楼梯下抬头看自己表演的小姑娘,如今这般模样,心里也颇为不好受。
曲氏将求救的目光放在徐瑾瑜身上,自家儿子这个木头她是指望不上了。
徐瑾瑜见状,也上前一步,缓声道:
“莹莹姑娘,不,莹姨,我听信兄这么叫您,我也可以这样叫吧?
对于您方才所言,我有了几分猜测,只是这些话,恐怕在院子里说不太方便。”
莹莹听了徐瑾瑜的话,抬起朦胧的泪眼,抿了抿唇,白着一张小脸道:
“好,那心玉姐姐,你们进来说话吧。”
莹莹哭声虽听,可是却仍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仿佛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善变的莹莹。
徐瑾瑜却在此时,不由一顿,纵然莹莹多次不够诚实,可那样的她,又未尝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让莹莹一个柔弱的女娘这般模样?
徐瑾瑜最后一个跟了进去,刚一进去,莹莹便幽幽道:
“瑾瑜郎君,还请关上门吧。”
徐瑾瑜动作一顿,还是依言照做,而这时,莹莹僵着一条手臂为三人斟茶倒水,曲氏连忙劝住,自己亲力亲为。
不多时,众人围坐在这张小小的桌子旁,莹莹抬眸看向徐瑾瑜:
“瑾瑜郎君,你方才说,你猜到了什么……且说来听听吧。”
徐瑾瑜听了莹莹这句考问,心里也不怵,只是他有些没有想到,这位莹姨对曲姨母眷恋颇深,但却未曾在这一刻有一丝一毫的移情。
想必,莹姨藏着的事儿,事关重大。
徐瑾瑜斟酌了一下,低声道:
“如果,我没猜错,曲姨母和莹姨当初所在的花月楼中人,如今已经……除了莹姨外,无人健在了吧。”
徐瑾瑜这话一出,莹莹的身体一震,曲氏也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走的时候,花姨还好好的,可是有什么急症?”
莹莹还是不答,只是看着徐瑾瑜,似乎要让他一口气说完。
而徐瑾瑜也犹豫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