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武一进门没走多远, 就看到平阳侯夫人披着一条白绫,跌跌撞撞,又哭又嚎, 那副疯癫的模样让魏思武都不由皱了皱眉。
平阳侯夫人一看到魏思武,立刻就哭诉起来:
“魏世子啊,你快给你姊兄说说吧,侯爷他非要把那个野种记在族谱之上,那到时候郡主和你姊兄的家产可就要被分薄了!
哎呦,我这十年忙里忙外,照看孩子, 没想到就落得个这么一个下场, 我吊死算了!”
平阳侯夫人哭诉完, 就准备朝外边走, 可是眼睛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魏思武。
平阳侯夫人心里盘算的很好,就算是魏思武心里再气他们母子, 可是事关长宁郡主的利益, 他可不会坐视。
到时候再拦一拦平阳侯,她在顺势下了这个台阶, 把那个野种赶出家门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 却没想到, 平阳侯夫人这话一出,魏思武上下打量了平阳侯夫人,犹豫了一下:
“噢, 需要我帮你搬个高凳子来踩是吧?”
平阳侯夫人差点被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指着魏思武手指颤抖, 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思武随后弹了弹衣角:
“不过,这种下人就能做的事儿, 本世子就不掺合了。”
魏思武是来看看长宁郡主,顺便……给长宁郡主打个预防针的。
他欲在三日后舅舅特意为平阳侯举办的庆功宴上,助长姐脱离苦海。
只不过,既然今日平阳侯在,他自然少不得要前来拜会。
“侯爷。”
魏思武大步走进明堂,便看到平阳侯正在和那男童说着什么,男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上去颇为灵动,也不像是怯懦之辈。
魏思武行了一礼,自报家门:
“吾乃长公主之子魏思武,见过侯爷,不请自来,还请侯爷莫怪。”
“思武?快快请进!”
平阳侯有些惊讶,他当初承蒙长公主提携,这才入了先帝的眼,之后长公主更是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定给了自己的儿子。
不过,对于这位小世子他只在幼时见过几面。
“没想到,思武都这么大了……”
平阳侯看着魏思武那英武的面庞,不由轻叹一声。
而这时,一旁的男童也好奇道:
“这就是爹常说的长公主的儿子?”
男童“哒哒哒”的跑到了魏思武的身侧,看着自己只到魏思武胸口的身高,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
“他好高!好厉害啊!爹,我比不过!”
魏思武抿了抿唇,只一板一眼道:
“你长大也可以。”
魏思武也觉得有些有趣,他自入了刑狱司后,身上自带一种煞气,寻常小儿都不敢靠近,倒是平阳侯这位小郎君胆子大。
颇有,其父之风。
平阳侯见魏思武虽然不热情,但也不像平阳侯夫人那般反应激烈,心里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长公主之子,他若是公然不愿意让平越入族谱,他少不得要顾及几分。
“思武,来坐。这是平越,是我八年前在边疆和一位救我一命的女娘生下的孩子,他娘在出生没多久就去了,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边。平越,叫兄长。”
平阳侯如是说着,魏思武却直接道:
“不必了,叫我魏世子就好了。今日侯爷班师回朝,舅舅特意让您休整三日再觐见,您且多加休息吧,我只是来寻长姐说两句话。”
平阳侯有些惊讶,他以为魏思武是来替望安说话的,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平越虽然跟他时间久,可是望安更是他的长子,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若是相扶相持,日后必能让平阳侯府在朝堂矗立的更加□□。
可是,张氏出身乡野,分外短视,闹的这般难看,连他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道魏思武也是来逼他的,却不想……
平阳侯思索了一下,指了指韩平越:
“那思武,我欲将平越记入族谱。不过,你放心,郡主和望安的财产一分都不会少,你……”
魏思武直接摆了摆手:
“不必对我说这些,侯爷,这是您的家事,您自己做主即可。”
魏思武说完,又问候了平阳侯几句,这才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了长宁郡主的院子。
对于平阳侯这位公公,长宁郡主还是尊重的,只是平阳侯一回来,平阳侯夫人就闹了这么一桩事儿,长宁郡主决定晚点儿再去,也省得平阳侯面上不好看。
可长宁郡主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思武就先过来了。
“思武?你怎么过来了?热不热?”
长宁郡主一边说着,一边给魏思武打着扇子,让下人去取冰镇的绿豆汤来。
魏思武一气喝了三碗绿豆汤,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长宁郡主这才絮絮道:
“你来得时候,前面还在闹吧?我是不知你要来,不然指定不让你来。”
长宁郡主这些时日这算是知道这平阳侯夫人是个什么人,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炉火纯青,连她都差点哄过去过。
“长姐说的什么话,我听人说平阳侯府闹起来了,我若是不过来看看,也不心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