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心里焦躁, 闻酌也不见得平顺。在此前,他是想不到自家媳妇也会参与到其中?。而且,还是四两拨千斤, 不吭不响地便推了他们一把。
闻酌低头看了?眼正伸着胳膊,努力够桌上钢笔的小家伙,揉了?揉他的小脑壳:“今天去接你?娘你?下班。”
自从顾明月有了?汽车后,再也没让闻酌接她?,两个人现在下班基本都是各自回家。尤其是顾明月的商场就?在市中?心, 每天开车回家可比闻酌快多了。
也不用费时间等他。
知道自家媳妇掺一脚后, 闻酌心情些许复杂。提前处理完工作事?, 他找了?个回市区的弟兄帮着开了?段回车。
轿车停在商场门口时,夕阳都还没落,远不到自家媳妇下班时间?。
“闻哥,我先回了?。”开车的弟兄家就?在批发市场旁边的小巷子住, 过个马路就?到家了?。
闻酌给他扔了?包烟,随意挥了?下手。
开车的弟兄低头看了?眼烟盒,笑着跑走了?。
这年头轿车本就?显眼, 又是停在自家门口的。
带着袖章的高磊打从商场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 仔细看了?眼车牌,一路小跑过来。
“闻哥。”他声音洪亮,喊地周围人都来看。
闻酌刚坐到驾驶位上, 窗户都降了?下来, 朝他看了?眼。
“我来给您停车,您搁里面?坐会?儿吧, 顾姐可能还得一会?儿。刚刚听沈因说他们下午光是开会?都得开到五点多呢。”
“知道了?。”闻酌颔首,表示知晓, 但人也没下车。
高磊不敢劝他,陪着说了?两句话,转过头就?吩咐人抓紧上楼跟付豪交代?声。
看闻哥这脸色可不像是高兴样子,可别?是夫妻俩出什么事?儿了??高磊心虚,瞬间?就?想到前几天来闹事?的江家姐弟。
难不成闻哥是来兴师问罪的?总不会?是江家那帮子人给他们赔钱赔的心疼了?,转过头给闻哥打小报告吧?
闻酌应该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
他心里想的多,但面?上却憨笑着装傻。
一年多的工作,他现在是越发沉稳,转过身,没走几步就?渐渐收了?笑。
该说不说,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哪怕闻哥会?生气。
他永远忠诚的就?是顾姐的事?业与自己?的抱负。
闻酌心思根本都没有在高磊身上,低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小家伙,只是有些奇异的感觉。
孤身走到今天,他一直都是棵挡在别?人前面?的大树,受尽风吹雨打,也会?有电闪雷劈。初开始会?疼、会?累、会?倦,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感官都变得木然,痛感钝钝。
那样的生活过习惯了?并不会?觉得苦,相反还会?有说不出的自豪感,自豪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本该被自己?护在身下的人,突然就?挡在了?他的前面?。
没有盲目自大,也不是故作逞强,只随手一弹,便?如是王母娘娘的银钗般,轻巧地化出了?一条近路,无声着彰显着她?的实力。
即使他想,他也知道自家媳妇并不是朵受他保护的娇花。她?早在温柔可人的嬉笑间?长成了?棵并不输于他的大树,不会?依附着他汲取阳光雨露,更不会?攀附着他简单生存。
她?要的有很多,做的也不少,始终爱笑,永远向上,鲜活热忱。那样的人本身就?是一片绵延无尽头的繁花,不再需要任何人或物的点缀。
闻酌心里却难得地生起几分的进取,他要走一条比谁都要更阳光的路,伴着鲜花与掌声。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追逐的路上为他媳妇干干净净地送上些什么。
商场顶层会?议室里,顾明月简单的听了?一下各部门的汇报总结。
高石跟杨振都已经去?了?南边,财务室里的苏晴是头一回参与顾明月主?持的例会?。虽然是坐在最靠近顾明月身边的位置,但还有些惴惴不安。
怕自己?做错事?,回头再给高经理惹了?麻烦。
顾明月没有她?想象中?的严肃,会?议刚开始的时候开头甚至还朝她?笑了?下。苏晴瞬间?坐直了?,怕得了?顾明月的青眼,更怕开会?途中?突然被提问。
她?可什么准备都没做好。
但幸运的是顾明月开会?期间?并没有多看她?,轮到她?陈述报告的时候也只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倒让她?自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