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明月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反应平平。
托之前做销售的福,她现在记人记得相?当?准。哪怕是有段日子没见过的,但只要是在她这里挂了号, 基本都忘不了。
对面的女人虽然戴墨镜,就?光听那嗲来嗲去的声音,顾明月闭上眼都知道那是江家姐弟—闻酌的异父异母继兄姐,约等?同外人。
所以听他们说话,倒不如听家里的小家伙放个屁。
想?起家里那个闹人的, 顾明月又浅浅一笑, 现在他都已经会无意识的发出声音了。
闻酌最?近一直致力于教?小家伙开口说话。闻老师很负责任, 就?是学生不太听话,坐在怀里老是动,而且注意力相?当?不集中,稍微有点动静都能被吸引走?。
活泼的不像个样子。
顾明月一想?起来, 就?忍不住笑。
江柳皱眉,这人是不是傻了?
她视线艰难从顾明月身上的衣服和?首饰收回,不大高兴地看向一边, 再度重复:“我跟你说,闻酌可出大事了!现在只?有我们家的救他了。你最?好…”
“不劳烦。”
顾明月干脆利落地打断, 看高磊已经注意到这边,随意地朝江家姐弟摆了摆手,从一侧朝前走?, 懒得搭理他们。
他们口里那个摊上事儿的男人, 昨晚上还在家里驮着小家伙做了半个多?小时俯卧撑,生活规律且自在, 看不出有任何烦心事。就?算真要有,闻酌不说, 那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再再退一步,倘若闻酌真的出了大事,顾明月也不指望着他们帮忙。无论是在商还是在其它,她现在的人脉都在不断地向下扎根,纵深延展,早非同日可语。
顾明月路过他们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听完只?剩两分的可笑。
江柳试图拦住她,却被高磊带人拦下:“谁在我们店门口找事?不长眼?的东西,你们是不是要掀我们摊子呢?”
“谁要掀你们摊子?”
江柳面前瞬间围了几个穿着保安服饰的大男人,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瞬间就?想?起了之前在周岁宴上,自己也是这样被拖着出去。丢了个大人!
都怪顾明月。
江柳恨恨地抬头瞪了眼?,指着顾明月的背影,“好狗不挡道?,我是来找她的!”
“骂谁狗呢?你个女同志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高磊顺着她的手指,装模做样的看了眼?顾明月,“哦,那可是我们老板。你要是找她的事,那我们就?更不能让你走?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祸心?”
高磊他们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还真不好跟江柳这个女的计较,只?能学着上次去批发市场闹事般胡搅蛮缠,比江柳还不讲道?理。
“万一你们是对面市场派来的对付我们老板的?那我们不是平白摊个事儿吗?那我们找谁说理去?可不能让你跟着我们老板走?,是不是兄弟们?”
“是!”
短短的一年,高磊经的事多?了,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滑头了。轻轻松松的三两句话却把江柳给气的说不出话,站在原地直蹦脚。
气死了,顾明月手底下的人跟她一样烦人!
江恒站在一侧,眼?神?并未多?停留于高磊,而是一直盯着顾明月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快要看不见,他才沉了沉脸,伸手拉了把江柳:“咱们走?”
江柳惊愕地回头:“咱们事还没?跟他们说呢。”
“她不会听。”江恒目光微抬了下巴,视线朝路边停着的汽车看去。
有个穿保安衣服的年轻小伙刚把车停到路边,就?慌里慌张地开了驾驶门,侧身让空给顾明月。顾明月笑着朝他说了两句,自己坐进驾驶舱,转动着钥匙,很快就?扬长而去,全程不曾再回头,吝啬到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
江恒觉得他们来这一趟都显得有些可笑,就?像是一群老鼠走?远遇见了只?早已吃饱喝足且不想?再逗弄老鼠的猫,看一眼?都嫌费事。
闻酌他们怕是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江恒手紧握成拳,胸膛起伏,愤懑不平。江柳是想?不到这么?多?,她的眼?睛只?关注到顾明月身上的衣服是那样的精致,首饰也华丽,就?连汽车都是上次没?见过的新车!
她敢肯定,刚刚顾明月开走?的车绝对不是之前在警局里见的闻酌那一辆。
“赵姨是不是给他们钱了?”江柳惊讶出声,不然就?那两个倒霉蛋怎么?可能不到两年就?又换了辆车?
哪来的这么?多?钱?
不是亲娘,没?有血缘关系,终究隔了一层。哪怕只?是一分的怀疑,都会在猜疑中迅速变成五分,如?同黑纱萦绕在他们心头。
赵萍就?像是他们能找到唯一借口,用来解释所有的不应该。江恒是不可能承认闻酌强过自己,闻酌那样的人天生就?该烂在土里,受着过往路人的指指点点。
江恒回头看了眼?已经落成的商场大楼,再想?起家里现在的困难,缓缓开口。
“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家现在出行也就?只?有一辆半旧不新的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