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无数个旖旎梦色后喘息醒来的夜。
神思一刹,青年呼吸微重,垂低的眼眸也不禁转暗。
“你还要吃么?要不还是烧火重新下一碗。那儿还有剩的面团。”
“不用,就吃这一碗。”
魏山扶不动声色放下她手。
他抽了双筷子,大口吃起碗里黏糊糊的汤团。
土墙粗砺,泥洞错漏着丝丝缕缕的天光。
青年身量颇高,他端着碗,遮住了大半面容,玉白脖颈上那颗尖尖喉结,正随吞咽一下又一下、急促地滚动。
像是这样就能止住什么迫切地痒。
“你吃慢点儿呀。”
她靠过来,甜味儿从他齿间散进鼻息。
“好吃吗?”她问。
“好吃。”
长孙蛮嘴角上翘。她就知道多放点糖没坏处。即使面团发得不够好,吃起来一点也不软糯。
但耐不住某人就喜欢吃甜的呀。
眼见碗要空了,她慢慢说道:“我爹娘来信了。”
“哦。”他倒是一点也没在意这句话。
“你就不好奇里面写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魏山扶慢条斯理收拾起碗筷,懒洋洋睨她,“无非是催你赶紧回去,顺带警告我离你远点儿。”
长孙蛮乐了,“你不怕我爹再揍你一回。”
“他揍他的,我追我的。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洗碗水哗哗作响。
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最多再让他揍两次。”
迎上她疑惑目光,魏山扶挑了挑眉:“提亲一次,成亲一次。”
长孙蛮脸有点点发热。
她抿抿唇,试图找回场子,“谁说要嫁你了?”
“你不嫁?”
“不嫁。”
他擦干净手,“真不嫁?”
“就不嫁。”
“行。”
棉布“啪”地一声丢进水里,长孙蛮眨眨眼,扭头就要往外跑。
却被大步跨来的青年一手捉住。
“等会儿!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哈哈……”
长孙蛮痒得蜷起身子,怎么也抓不住他作乱的手。“我再也不敢了。”她缩在他怀里低求道:“阿胥,我错了。”
那副嗓子软下来,比浸了蜜的果儿还甜。
青年忽地扣紧她腰窝,将人抱起来。
“开春你就十八了。”他认真说道。
“我知道呀。”
“十八岁,可以嫁人了。”
她笑而不语望着他。
魏山扶下颚一紧。他突然低下头,亲了亲她嘴角,“阿蛮,咱们说好的,等你十八岁成亲。谁都不能变卦。”
“要是我爹娘、或许你祖父也不同意,那怎么办?”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长孙蛮笑累了,这会儿倚在他怀里,揉去眼角的泪。
“你脾气真大。”
“嗯。”
显然,对于这句不满他坦然接受。
今天有些冷,一出灶房冷风就呼呼吹过来。长孙蛮又往他衣襟下躲了躲,眼睛却不安分地瞟向冬枣树下的马儿。大包小包堆了一地,看起来今晚的羊肉锅有着落了。
“你买锅子了吗?”
“什么?”
“羊肉锅呀,没锅子我们怎么涮。”
他脚步一顿,勉强出了个主意,“用铁锅,一样好吃。”
……又不是炖大鹅,这哪儿能一样呀。
长孙蛮打算跟他好好掰扯两句,后者却半点机会也不留,直接抱她进了屋。
“诶,你进屋做什么。”
“给你检查。”
“我有什么好检查的,不是,咱们今晚没锅吃不上肉——呀!”
力道一松,她顺势扑进柔软床褥。藕荷色的裙摆散开来,像三月里盛放的桃花儿。再一偏头,青年握着她脚踝,雪白的亵裤被推至腿弯。
“放心,吃得上肉。”
“不过先让我看一看,你有没有被荆刺扎着。”
他语调轻轻慢慢,一边说着,骨节分明的手一边细细摩挲。
似真一丝不苟地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