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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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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司清涟的师父转身离开时,江浸月和曲流霖暗暗跟了上去,先一步去找闻人舟。

溪兰烬和谢拾檀在屋里等了片刻,司清涟才推门进屋来,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的,大概是因为隐瞒了师父,心虚愧疚所致。

不过相比下来,救人重要。

司清涟进了屋,抬头道:“谈道友,你让小谢道友……”

话没说完,他的视线撞入了双漆黑幽邃的眼眸中。

他整个人猛然顿住,陷在那道目光中拔不出来。

溪兰烬含笑望着他,嗓音温和而低柔:“你很困。”

随着他的声音落入耳中,司清涟缓缓点了下头,应和道:“我连着看了几日医书了,的确很困,是该睡会儿了。”

还会给自己找理由啊。

俩人的视线齐齐转向面无表情的谢拾檀。

那语气听得人不寒而栗,被他询问的毕蘅眉心都禁不住跳了跳。

溪兰烬琢磨了下,很怀疑谢某人是不是又在偷偷喝干醋,但没有证据。

那张在溪兰烬记忆里温和俊秀的面孔,如今有了几分棱角,脸色苍白得可怕,眼底不再是那副纯然害羞的样子,多了几分病气沉沉的阴翳。

闻人舟不是生着重病,居然也不留个人照顾?

谢拾檀:“……”

就算溪兰烬修为还没完全恢复,谢拾檀三人也是当时绝无仅有的高手,以他们的修为,跟在后面被发现的概率几乎没有,闻人舟竟然察觉到了?

江浸月立刻用扇子戳戳曲流霖,推锅:“肯定是你身上的猫毛掉出去被发现了。”

往楼上走时,溪兰烬又发现,整栋楼的格局与寻常的不一样,每一层都是布置完全一样的房间,楼里楼外贴满了符箓,他随意扯下来一张垂眸一看,是镇宅符,驱逐妖鬼、保佑安宁。

谢拾檀却不解释了。

溪兰烬搂住谢拾檀,瞪向俩人:“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谢从不掉毛,一年到底都不会秃的!”

司清涟的师父似乎已经习惯了,又敲了三下门后,便径直推开了门,岂料他推门的瞬间,几根淬毒的银针便迎面扑来,带着凶狠的杀气,针针指向命门。

毕蘅这个名字,溪兰烬听闻过,是药王谷另一支的弟子,当年也颇有名气,只是同样被光芒万丈的燕葭对比得十分黯淡。

溪兰烬傻住:“啊?”

闻人舟沙哑地开口:“毕蘅,外面是怎么回事?”

溪兰烬知道此人,还是因为闻人舟同他提起过自己在药谷的好友毕蘅,说有机会就引荐俩人认识。

四人修为高深,司清涟的师父也没发现身后跟了人,在小楼外徘徊了一阵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才捏诀通过了重重禁制。

溪兰烬心里无声一叹,跟在后面,在小楼里绕来绕去半天,最终停在了一扇门前。

谢拾檀垂眸看了看溪兰烬,又瞥了眼司清涟。

溪兰烬几人脚步顿住,面面相觑。

司清涟的师父抬手敲了敲门:“阿舟,我回来了。”

谢拾檀嗯了声,放下缩成一小团的月牙,跟他往外走了几步,冷不丁道:“下次对我用这招试试。”

屋里没有窗户,昏暗一片,而闻人舟就靠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件白色的寝衣,侧边看得出身形的瘦弱单薄,低垂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呼吸凌乱而沉重,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才慢慢抬起头。

司清涟的师父避开了毒针,侧了侧身,无奈道:“你看看我身后哪有人?就我一个,镇定一点。”

溪兰烬这才明白过来,闻人舟近来大概都是这样子,一惊一乍的,司清涟的师父已经习以为常了。

随即一声低哑的嘶吼声传出:“你把谁带来了?!”

屋里又没了动静。

三人小小地争执了几句,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他们的行迹并未暴露。

溪兰烬挑了下眉,跟着司清涟的师父往楼上走去。

除了第一次见面,溪兰烬以为他是只小白狗那次,他还没听过溪兰烬用这么柔软的声音对他说过话。

小楼外亦设着重重禁制,唯恐会有什么东西钻进去索命一般。

江浸月和曲流霖负手跟在后面,转眸看到俩人,江浸月摇摇扇子,点了下头,算作示意:就在此处。

他踏入屋中,终于见到了曾经的好友。

见司清涟睡过去了,溪兰烬安心地收回视线,拽拽谢拾檀:“走啦小谢,你把月牙放屋里看着司清涟,我们跟上去吧。”

司清涟呆愣愣地嗯了声,越过俩人,走到屋内的小榻上,躺上去闭上双眼,呼吸逐渐均匀。

司清涟的师父停在了整个药谷最隐蔽的小楼前,还没进去。

溪兰烬的嗓音愈发柔和:“睡一会儿吧。”

屋里没有回应。

风风光光地当上药谷谷主这么多年了,怎么时至今日,突然那么害怕了?

溪兰烬从容地跟上去,真正踏入小楼的范围了,才发现整栋小楼的里外似乎没有其他人。

曲流霖无辜且震惊:“我换了衣服的好吧!肯定是谢仙尊掉的毛吧?”

俩人跟过去的速度很快,正好赶上。

不过直到溪兰烬离开,那个机会也没到来过。

毕蘅轻轻吸了口气,看他额上浮着汗,掏出帕子递给他,斟酌着道:“是清涟出去了,前些日子山中冥甲虫繁衍,经常跑到谷内偷吃灵草,他挖了些陷阱,今日察觉到有只猫误踩进去,便去搭救了。”

闻人舟听得眉头紧蹙起来,眼神黑幽幽的,毕蘅攥着帕子的指尖都有些发汗。

半晌之后,闻人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没有责罚,只是闭了下眼,往后靠去,淡淡道:“没有下次,叮嘱他别再随意出去了。”

毕蘅也微微松了口气,点头道:“我已经叮嘱过他了,清涟很听话,不会再犯的,你放心。”

俩人说了几句话后,毕蘅道:“你的腿今日如何了?我施针看看。”

闻人舟没说话,毕蘅就自顾自地掀开了他盖在腿上的被子,溪兰烬的视线从闻人舟的脸上转到腿上。

听到毕蘅的话,他还以为闻人舟的腿怎么了,但当看到闻人舟的腿时,他又发现,那双腿完全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中毒的征兆。

毕蘅翻开自己的药囊,低首在闻人舟腿上的穴位上施了针,又抹了药后,问:“阿舟,可有什么感觉?”

闻人舟摇了摇头。

毕蘅脸上闪过丝纠结,欲言又止。

闻人舟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犹豫,冷恹恹的嗓音再次响起:“怎么,你又想说我的腿其实没有事,只是我的错觉吗?我的腿怎么了我还不知道吗?是你的医术更高明吗?”

毕蘅苦笑着道:“我没有那么说……你放心,你的腿一定能医治好的。”

他看了眼屋门的方向,又问:“你还是经常陷入噩梦中吗,要不要将安魂树移栽过来?”

哪知道这句话一下又戳中了闻人舟的心事一般,他的脸色瞬变,直截了当地拒绝:“不需要。”

药谷中的安魂树,是从谢拾檀那儿讨来的分枝长成的。

毕蘅静默片刻,忍不住问了出来:“阿舟,你究竟在怕什么,在担心什么?”

但闻人舟却不再说话,垂下头,凌乱披散的长发挡住了脸,整个人死气沉沉,哪还有一点为天下修士所敬仰的一宗之主模样。

毕蘅看上去大概是问过几次了,一直没有得到回答,这次不想再无功而返,弯下腰,盯着闻人舟,咬着牙问:“明日就是燕师兄和他兄长的忌日了——阿舟,你是不是在怕这个?”

闻人舟的呼吸如同凝结了般,良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向来都很听话的毕蘅这次却没有听他的话,反倒又逼近了一步:“阿舟,告诉我,当年在瑶赤山,燕葭和燕笙到底是怎么陨的?你师父老药王又是怎么陨的?”

闻人舟苍白细瘦的手攥得死紧,青筋毕露,在毕蘅的逼问之下,终于抬起头,俊秀的脸微微扭曲:“出去!”

这一声怒吼与他平时温润柔和的模样全然不似,毕蘅与他相识几百年,第一次见到闻人舟这种狰狞的表情,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再吭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离开之前,毕蘅点了屋中的炉香。

封闭的屋子内,香气氤氲,闻人舟紧绷的情绪逐渐得以安抚,剧烈起伏的胸膛也慢慢平顺下来。

他盯着自己的腿,喃喃道:“六百多年了……明明你早就死透了,为何最近频频入我的梦,为什么……”

他的情绪又不宁起来,从枕下抽出符纸,贴上四周的墙壁与地面,几乎每一寸都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似乎这样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溪兰烬看着神态疯癫似的故友,发现他很难再在闻人舟身上觅出当年熟悉的迹象了。

药谷谷主闻人舟,早已不是他的好友闻人舟了。

“现身吧。”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他这样子,神魂脆弱,若是我们想搜魂,八成也无力抵抗。”

江浸月早些年与闻人舟没什么来往,但这些年和药谷,尤其和闻人舟的交情不错,看到闻人舟这样子,也颇不是滋味。

四人之中,只有曲流霖跟闻人舟没有交情,相当轻松地点点头,顺便还拍了拍江浸月的背,以作安慰,随即头一个现身走出去,笑着跟床上的人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闻人谷主。”

这一声无异于惊雷,刚安心了一点的闻人舟打了个寒颤,一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还没脱口而出,视线里就映入了四道身影。

人这么多,闻人舟一下哑巴了。

溪兰烬抱着手,靠在谢拾檀身边,眉心拧了一下,语气放得很平:“闻人,许久未见了。”

看清溪兰烬瞬间,闻人舟已经僵住了,又察觉到了溪兰烬身边那人熟悉的气质,指间的毒针攥得紧紧的,却没能弹射出去,呼吸变得很乱:“溪兰烬,不可能,你怎么……谢拾檀,你……”

溪兰烬和谢拾檀,任何一个人出现在面前,对闻人舟的冲击都极大。

他的语调变得很乱,含糊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溪兰烬在浣辛城现身一事,还只是在魔门之间流传,没有千里顺风行帮忙传播的话,恐怕还要再过一两日才能传到正道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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