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日光从阁楼的小窗投在眼皮上,阮语终于能挣脱重重的疲惫感,从梦中醒来。
半夜迷迷糊糊之际,她似乎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不一会儿,床陷下去一点,凌乱的头发就被抓了抓。
“又不听话。”
她回到房间就困得不行,把头发吹得半干就忍不住要躺下睡觉。
“别动……”她呢喃了一句,用松软的枕头盖住自己,世界世界立刻安静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重欲的周老板竟然也有不骚扰她睡觉的一天。
阮语看向另一侧,周辞清早就不见了人影,若不是床头柜上多了一只他平常戴的手表,她都以为昨晚回来的不是他了。
洗漱过后,阮语正打算下楼去逗弄宋毓瑶,没想到刚打开门,推着小推车的管家正好从电梯里出来。
“阮小姐早安,今天的早餐是班尼迪克蛋,粤式点心拼盘,拼盘里……”
“等等。”阮语叫停他,“我没叫客房服务,你们是不是送错了?”
管家微微欠身:“没有送错,是以沫小姐让我们送上来的,她说希望您能原谅她昨晚的唐突。”
提起昨晚,阮语难免有些尴尬。
包厢外挂着一块刻有周辞清名字的木牌,料不会有人敢随便闯入,她和周辞清也就都没有留意四周的情况。
也不知道这场活春宫被看去了多少。
“还有,”管家又从推车下拿出一个盒子,“为表歉意,以沫小姐知道您每天早上都要去游泳,接下来这几天早上十二点前,顶层甲板泳池都是阮小姐您一人独有的,这是为您准备的泳衣。”
昨天是阮语第一次见关以沫,她相信对方也是。
她每天起来都要游泳这件事,肯定是周辞清说的。
所以,昨晚他们到底都谈了什么?
揣着满肚子疑惑,阮语把小推车上的东西吃完,换上泳衣和浴袍就往顶层甲板去。
果然如关以沫所说的一样,一向热闹非凡的空无一人,哪怕背景是辽阔的大海,也显得无比宽绰,令人心旷神怡。
门口有一位女侍应生守着,远远看见阮语过来,立马侧身方便她通过。
“您在这边放心游,要是超过十二点,但你还没有游够的话,我们会继续帮您清场,直到你离开为止。”
现在不过八九点的光景,阮语脱下浴袍交给侍应生,拉下泳镜时顺便调侃:“要是有这个体力,我都能跳进海里跟着船游咯。”
*
关家人把这艘邮轮当成度假屋来用,一切设施也就按照他们日常习惯来改造过。
除了用作派对用的浅水池,他们还在旁边造了一个二十五米,四泳道的比赛池。
阮语站上第叁泳道的跳台,远眺一望无际的大海,纵身跳下波光粼粼的泳池。
刚开始练拳的时候,周辞清嫌她肺活量太低,没打几拳就累得只喘粗气,便要求她每天早起在泳池游十个来回,不游完不准吃饭。
在水边长大的孩子甚少会是旱鸭子,阮语当然也不是,但为了和周辞清有更加亲密的接触,便扒拉住泳池的扶梯吵闹,说自己不会游,耍赖要他下水亲自教导。
那时的周辞清就是个冷血无情的魔王,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抬起长腿威胁:“你下不下?”
被踹下水到底还是太难看了点儿,阮语撇撇嘴,松开抱着扶梯的手,心不甘情不愿地跳下水。
手指碰到池壁,阮语翻身的同时将自由泳换成仰泳,跳台上站上来一个人,白色的t恤,黑色的短裤,在猎猎海风中犹如飞扬飘逸的旗帜。
她加快踢腿的动作,一路游到终点,转过身拉起泳镜:“不是说好只让我一个人享受的吗?怎么还把你放进来了?”
遭嫌弃的周辞清单膝蹲下:“你不知道吗?在他们眼里,我们早就两位一体了。”
“少来,”阮语又躺倒在水中慢悠悠地飘着,“多的是你能进而我不能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