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被握在手心的拳头,用力抵在周辞清的胸口处,他有力的心跳不停击碰触她的指骨。
“周辞清,你敢让我参与你整个人生吗?像我一样,以一辈子为期限,盲目,不计后果,永远爱我一个。”
拳头又深入一寸,原本结实的胸肌突然卸去所有力量,软软地贴在她的皮肤上,愈发剧烈的心似乎能跳进她的手里。
阮语进西苑后第一件事就是练拳,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意思,一个为了报仇,一个为了看戏。
教练是周辞清亲自挑选的,是他陪练的拳手之一,实力无可置疑。而阮语一心变强,自然铆足了劲儿下功夫。
他“半吊子”的评价是基于他自己本身来制定,而事实上阮语用尽全力的一拳,足以让一个人的心脏震荡,甚至骤停破裂。
尤其是在肌肉完全放松的状态下。
周辞清全身陷在柔软的靠背力,一身恣睢的傲骨分崩离析,唯独上扬的眼尾残存着与生俱来的坚定。
“如果你真的敢,那我没什么不敢的。”
这是他完全卸下防备的状态,阮语一旦动手,半条命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忽然觉得很悲哀,悲哀两个人竟然沦落到要互相猜忌试探,把自己当成筹码放上赌桌。
阮语赌他是不是真的动了心,他赌阮语对他还有感情。
都是拿命作赌注,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最悲哀的是,就算这样撕破了脸皮,他还是想和阮语在一起,像以前那样永远在一起。
用力抵在他胸口的拳头不停颤抖,但周辞清知道,这不是动摇,是阮语又加了几分力。
窒息的感觉如漫上来的冰水,他目光落在阮语的发顶,压抑着反抗的本能反应。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被威胁生死的感觉了。
压迫的重力乍然解离,阮语收回的拳头转瞬又变回绕指柔,攥紧他胸袋上的泰迪熊。
“周辞清,求婚没有这么随便的。”
两条被酒精烘托染粉的手臂双臂缠绕过周辞清的脖子,潮湿的气息灼热地扫过他颈侧。
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天籁。
他犹豫不前好一阵,等到阮语的长发霸道地拂过他手臂时,才敢用力收紧手臂:“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每天换个花样求一辈子。”
嘲弄似的失笑轻得似是而非,柔软的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却没有刚才半点挟制感。
阮语哼了一声,又往他怀里钻:“你还挺会骚扰人的。”
经年已过,某些被无意丢失在途中的记忆又被找回,周辞清一怔,刻意压抑的欣喜勇猛破土而出,像灌了铅一般的唇角雀跃而起。
他将脸深埋进她的长发中,汲取属于她的馨香:“证明我们天生一对。”
周辞清的世界很小,只有阳光下的周家和阴暗处的周家,前者无伤大雅,他早就完全袒露。
而现在他要带阮语去的,是完全黑暗的世界,那里充满暴力,血腥和犯罪。
一个除非死亡,否则一旦踏入就无法离开的世界。
他托起阮语的脸,眼里有疯狂慢慢浮出水面:“阮语,这次你真的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阮语迎上他的眼神,双手撑在他双膝之上,挺腰吻住他的嘴唇,如蜻蜓点水:“我的荣幸。”
他们都没有闭眼,狂热和勾引猛烈撞击,最后二人再次张嘴,在唇舌间如野兽撕咬猎物,吮吸血液,最后温柔舔舐。
分开的时候,连银丝都带着红色。
周辞清用拇指擦去她唇边的血丝,然而阮语头一歪,含住他的手指,用虎牙轻轻啃食,媚眼如丝。
不知谁才是那份献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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