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一端有一个肉眼难辨的倒钩。”医生说,“这确实让病人更加痛苦,但也算是一种幸运,因为它随着血管流动了一段时间后,就会挂在血管壁上。”
奥尔将细针重新抹回了托盘里,郑重地道谢:“谢谢您,您辛苦了医生。”
两人寒暄了几句,医生离开,奥尔走进了病房。他刚在床边坐下,达利安就睁开了眼睛:“抱歉,我以为没什么……”
“很显然你错了。我要抓到那个人,在逮捕他之前,揍断他的每一根骨头。如果他也是一个血族或者狼人,那就更好了,那就能让我重复品尝复仇的乐趣了。”
“你会抓到他的。”
“你也该被惩罚。”奥尔抬手捏了捏达利安的脸颊,“虽然你刚才承认错误了,但如果认错有用,那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这个惩罚暂时缓刑执行,缓到明年我成年。”
原本还有点紧张的达利安挑了挑眉毛:“好。”毫无经验的奥尔能怎么惩罚他?他竟然有些期待。
——奥尔确实缺少实际经验,但达利安不知道,奥尔的理论经验极其丰富,丰富到可以称之为博学。
但总之,那是半年多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了。
“我接了炸弹客的案子。”奥尔说。
“……我还以为是麻醉中产生的幻觉,医院真的被炸了?”达利安的反应一向很快。
“对,医院被炸了。我不认为自己比那么多的知名警探更强,但我得在这件事上,尽一份力量。”奥尔还特别加了一句,“真的不是特别的为了你。”
“哦,我当然知道,不是特别的为了我。”但没有他,奥尔不会参与进去,他是最要紧的催化剂。
看达利安的表情,奥尔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这么看起来,这件事也颇有一种“刀子没砍到自己身上,所以不疼的意思”,过去他都是把这句话安在自己身上的,也是有些讽刺了。
“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异常了?”
“没有了。请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教训了。”
“吸取教训就好。对了,医生给你麻醉的是什么东西?”奥尔悄悄地问,他觉得这个也该算是事关狼人的隐秘了吧?
“狼毒草。”
“狼毒草?”这玩意儿不是亚洲的植物吗?又叫钩吻,传说中毒死神农的就是它。
“怎么?”
“没什么,只是这个名字,是因为会让你们中毒才特意取的吗?”他对于这个世界语言文字的理解,主要来自于原主的记忆,大部分原主接触过的东西,那个名词出现时,也会有这个物品的形态跟着浮现在脑海里。其余原主不知道的东西,则都属于意译,比如狼毒草,它在蓝星的西方语系中到底叫什么名字,奥尔也是不知道的。
“在人类的传说中,有一个小姑娘吞下狼毒草,前往森林去寻找杀害并吞食了她父母的狼人。这天之后,人们在村落外发现了死去的狼人,但关于小姑娘,人们却只找到了一条被鲜血彻底染红的头巾。
但实际上,少量的狼毒草毒不死我们,大量的也毒不死,最多是让我们全身麻醉陷入昏睡。”
达利安也学会大喘气了。
奥尔站了起来,拍了拍达利安:“朝里躺一躺。”
达利安向里挪了挪,奥尔刚要躺上去,就听见了敲玻璃的声音,这里可是四楼。
“我闻到了奥丁的味道。”
好吧,立刻破案了。
奥尔刚打开窗户,奥丁就朝着他扑了下来,利爪在奥尔脑壳上借了一下力,蹦跶进了房间里,迈着大佬的步伐走到了床边。它探头探脑地看了两眼达利安,没有叫,达利安伸手摸了一下它的脑瓜,奥丁眯着眼睛,惬意地被摸了两下,才转身对着奥尔伸出了一只爪子。
它的爪子上面,挂着一个银制金属烟盒,奥丁竟然被当成了信鸦使用。
烟盒里边是安卡的来信,他多次留守在警局,这可是他第一次给达利安传信。果然,出事了。
还是猪贩农场那边,今天上午已经解决了一群看热闹的闲人了。可到了下午,看热闹的人不但没有变少,反而变多了,警察们见势不妙,收起了所有铺在外边正在整理的物证。
他们正在劝阻“观光客”离开时,住在附近的居民在一位教士的带领下,举着火把来了,说要烧死恶魔的居所。对他们说那是物证,那些人认为:“猪贩一家已经被判处了火刑,这两天就要被烧死,物证不物证的,没有意义了。”
“但对于活着的人有意义!得给那些失踪者的家人一个交代!你们的家人如果失踪了,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哪吗?”大麦克怒斥对方,他在人类的警察里,是跟奥尔在一起最久的人了,不知不觉被奥尔影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