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把燕国使者在轵关外面伏击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轵关险要,燕国刺客在暗,我们在明,完全不适合硬碰硬,晾他们两天,第一天伏击不到,第二天还是伏击不到,第三天第四天,一定会变得皮松肉紧,倒时候哥哥让王翦大哥带兵去偷袭,一锅端不成问题。”
嬴政一笑:“数你点子最多,那也要提前通个气,免得哥哥担心。”
斗甯应和道:“是啊蟜儿,你合该提前与哥哥说清楚,害得为兄方才提心吊胆的。”
成蟜一看,好家伙,如今这两个哥哥倒是态度一致了。
成蟜连忙道:“那不是事态紧急嘛,没有工夫提前说明,下次一定。”
燕国使者在外面等了很久,只见医士一会子进来,一会子出去,一会子又进来,一会子又出去,反反复复,从早上反复到了中午,合该早上启程的,这会子日头高照,全然不知何时才能出轵关。
燕国使者连忙拦住王翦,道:“将军,将军!你可知秦王何时启程?”
王翦冷漠的道:“外臣只知听命行事,王上未有吩咐,外臣不敢置喙。”
他们正说话,哗啦一声,御营打仗的帘子被打起来,斗甯从里面施施然走出来,微笑道:“燕国使者,您如此着急询问王上何时启程,是有甚么急事么?”
“没!没有!”燕国使者连忙否定:“我能有甚么急事呢?只是……只是成小君子突然抱恙,外臣心中挂念,因此多问了两句。”
斗甯笑道:“燕国使者不必挂心,成小君子只是突发胃疾,您也是知晓的,成小君子体弱多病,加之又是我国的大司行,甚么事情都等他来安排,一忙起来难免伤了身子,今日突发了胃疾,王上体恤,今日便不启程了。”
燕国使者眼眸乱转,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其实他是想要通知那些刺客,今日秦王不来了,让他们不要伏击。
王翦看着燕国使者匆匆离开,饶是他心思简单,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蹙眉道:“甯君子,王上今日不启程了?”
斗甯点点头道:“今日不启程了,将兵马安顿一下,便可以歇着了。”
王翦道:“那我去吩咐下去。”
他说着,风风火火便要离开,走了一半折返回来,有些迟疑的对斗甯道:“甯君子,既然今日不启程,一会子……我能去寻你么?”
斗甯道:“你寻我做甚么?”
王翦没说话,但是拉起斗甯的手掌,将斗甯的掌心握在手中。
一向冷静的斗甯竟有些微微面红,将他的手撇开,转头便走,却留下一句:“你想来便来罢。”
王翦一听,欣喜的道:“太好了,那我一会子便过去!”
御营大帐之中,成蟜趴在帐帘子上,偷偷的往外看,其实他本想看看燕国使者的反应,没想到偷看到了斗甯和王翦的互动。
成蟜偷笑道:“我大哥和王翦大哥都好纯情哦,拉个小手都要脸红。”
嬴政无奈的走过去,道:“哦?蟜儿说的自己仿佛身经百战似的。”
“那是……”不等成蟜说完,嬴政已经拉住了他的手掌,不只是拉着,慢慢调整角度十指相扣。
嬴政的掌心之中生着茧子,那是习武所致,奇妙的摩挲感带起阵阵的颤栗,成蟜的手指都在发抖,面颊瞬间红了。
嬴政微笑:“看,蟜儿也面红了。”
成蟜连忙道:“那、那是因为……”
“因为甚么?”嬴政追问。
成蟜喉咙发紧,声音仿佛蚊子叫,低声道:“因为是哥哥……”
嬴政的眼神瞬间昏暗下来,仿佛夹杂着狂风暴雨的肆虐,他一把将成蟜抱起来,轻轻放在软榻之上,沙哑的笑道:“蟜儿,反正要晾着那些燕国刺客,今日不启程,明日也不启程,那哥哥做一些让蟜儿更加面红的事情罢?”
第二日的晨光洒在成蟜的眼皮上,成蟜眼睫微微抖动,翻了个身,将被子蒙在头上,一股酸疼窜上来,不由嘶的呻*吟了一声,心里吐槽着,都赖嬴政,就算今日不需要启程,也不能整整折腾自己一夜。
御营大帐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士兵们开始生火造饭,准备用了朝食之后出发启程。
燕国使者也忙碌着,兢兢业业安排刺客,准备第二轮刺杀。
“使者!使者!”
燕国使者责怪道:“慌慌张张的做甚么?这个时候便是要愈发的沉住气!”
燕国人道:“使者,今日……今日又不启程了!”
“甚么?!”这回连燕国使者也沉不住气了,惊讶的道:“怎么今日又不启程了?!”
燕国人道:“听说是成小君子又病了!”
“又病了?这回害了甚么病?胃病还未大好?”
“这……”燕国人愁眉苦脸的道:“属下也不知晓,只知成小君子又病了,秦王心疼的紧,堪堪吩咐下去,今日不启程,继续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