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姜妧又惊又喜,扔下手里的书卷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陆绥瞥见她半湿的发微一蹙眉,从袖口拿出一方素绢替她擦拭,“想见你,便来了。”
这理由……
姜妧脸上一阵冒汗:“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大半夜过来了,还翻墙进来夜探闺房……这可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陆绥淡定自若,继续帮她擦头发,可神色分明很不自在:“昨日晌午营中有急事,我便先走了,未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二人如胶似漆,站在身后的春汐不由傻笑起来,放下手里的棍子,蹑手蹑脚地走开。
“今日在家中做了些什么?”他问。
姜妧拉着他胳膊将他带到紫藤花架前坐下,两手托腮稍加bbzl思索,将一些还算有趣的事捡出来说与他听。
他似乎听得很认真,身子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只是那幽深长眸却一直盯着她翕动的唇上。
说了一大通后,姜妧端起茶杯抿了几口,润罢嗓子又问他:“三郎,你营中可有尚未娶妻,模样家世皆不错的男郎?最好家在长安的。”
“为何打听这个?”
“阿姐已经到了议婚的年纪,她同我一样,不想去大选,也不愿做哪个皇子的妾室。”
“依照门第,她大可在京中子弟挑选出如意的,为何要舍近求远,多此一举?”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总而言之,眼下时间紧迫,最好能在大选前给她找个不错的人家,她绝对不能入后宫。”
陆绥凝视她片刻,似乎想到什么,沉吟之际,端起她那盏茶顺势喝了两口。
姜妧大窘,面红耳赤地说道:“那是我喝过的,我再去给你重新拿个杯子来。”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拽住胳膊,顺势带进怀里。
她垂眸,便见自个儿坐在他腿上,且一只胳膊不知何时竟勾住了他的脖颈。
陆绥掐着她的腰肢,滚烫的掌心隔着薄纱贴在她紧致的皮肉上,竟让她浑身一阵颤栗。
四目相对,姜妧心跳如雷,撇开眼找着话题:“你把这事放在心上,莫要忘了。”
“好。”
“人得本分,不能是那三心二意之辈,踏实能干,知道对人好才行。”
“嗯。”
“还有……”
“这些琐事明日再说。”他竖起一根手指堵住她未说完的话,那双幽深的长眸在月夜中熠熠生辉,“眼下还有更重要的。”
姜妧沉溺在他炯深的目光里,含混不清地问:“什么?”
他低低一笑,屈指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夏日晚风愈加燥热,细密地萦绕在她的脖颈,又顺着她的发丝,爬到他滚热的心口。
他温热指腹划过她的耳畔,掠过她透粉的脸颊,触感滑润细腻,他想,最上等的羊脂玉也不过如此罢。
燥热的风拂过衣衫,撩拨着悸动的心,她抬眸,如秋水那般明澈的眼睛满是羞怯与温柔,他的指从她的眉眼游移到鼻尖,再到微启的唇,温柔而缓慢,所到之处,无不惹起细细密密的酥痒。
后来,他亲吻了她的唇,浅尝即止,克制而隐忍。
他覆在她耳边,喑哑着嗓音低喃。
“阿妧,从前只觉光阴似箭,如今怎么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呢。”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那啥……就快大婚了
第48章 、下聘
六月十五, 宁国公府请了长安城最体面的媒人携礼到姜家提亲。
互换过书与回帖后,国公爷当日便遣人将聘礼抬到姜家,光是礼单便足足念了一个多时辰, 那车辇长龙引得街坊邻里惊羡不已,姜府门口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这真是给足了姜家面子。
听着旁人的道贺bbzl声, 在厅中待客的姜沛难得露出喜色。
礼单念毕, 宁国公府的人笑吟吟将单子递给齐氏,叫她清点一番。
齐氏大致扫了眼, 光是金银珠宝棉帛宅地就罗列数堆,当即不由吸了口凉气。
早就知道陆府家大业大腰缠满贯, 却未想到竟是到了这般境地, 再一想到陆绥那年轻人英俊能干, 不禁喜上眉梢, 将提前备好的一袋喜金又多添了两倍,送与陆家来人。
那媒人趁着众人欢天喜地将齐氏拉到一旁说道:“我们夫人请人算了个好日子, 九月初六,大吉大利, 宜嫁娶,姜夫人, 您意下如何?”
齐氏掐指一算, 竟还有两个多月的光景, 当下不免一阵怅然。
“我与夫君原本想着,等来年开春再把妧儿嫁出去的。”
媒人掩唇一笑:“夫人爱女心切,国公爷家亦是盼儿媳心切, 您两家都在长安, 离得这般近, 何况陆大将军的府邸就跟您隔一个坊,到时候还愁见不着吗?女儿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那媒人是个能言善道的,几句话便将齐氏给拿捏住,没一会儿,齐氏便应了下来,这三媒六聘便走了大半个流程了。
送走宁国公府的人,齐氏回内院时恰好遇着姜恪,她是个没主意的,虽说已经答应了媒人,可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便将方才的事给儿子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