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被我那当事人前夫拽掉的。”沈朝文说,“俩人在法庭上打架,我去拉,那男的拽我衣服。”
“受伤没?”
“没。”
姜默还是皱着眉:“你为什么穿着昨天的衣服过来?”
哦,他发现了。沈朝文转移视线,低头去看姜默的下巴,装傻。
姜默把他的手扣住,问:“昨晚几点睡的?”
沈朝文没吭声。
姜默皱了皱眉,又问:“你几点到这儿的?”
算了。沈朝文道:“凌晨四点。”
姜默气得拍他头:“我会跑吗?!慢慢来就好,急着跑过来做什么?”
“我能不着急吗?”
“你最近总是反应过度。”
沈朝文冷笑:“到底是谁反应过度吵一架跑了的?几岁的人了还玩离家出走,你自己不觉得搞笑吗?”
姜默深吸一口气:“请不要妄自定义我的正常出行,什么叫离家出走?”
“在我眼里就是离家出走。”
“你没想过我为什么走吗?”
“显而易见,你心虚。”沈朝文盯着他,“不心虚你跑什么?”
“我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姜默拔高声音,“你不如好好回忆一下我们上次吵架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太多原因了,说不清,都是生活里细碎的矛盾,避无可避的摩擦。只要有一个人不想让,不想妥协,最后必定会是不欢而散。
于是这次沈朝文决定把问题推给别人。
“当然是因为酒精和那位深夜和你在外滩拥抱的艾玛女士。”
又来了。
“你永远都对我的朋友抱有敌意。”
“你觉得是朋友,别人或许并不这样认为。”顿了下,“你敢说卢娜不喜欢你吗?”
“我只管自己,不管别人。”姜默道,“我的工作就必须跟各种人打交道,你到现在还不能理解吗?”
“我理解,我怎么不理解,你的工作需要,演艺圈,名利场嘛,就那一套,我懂,理解。嗯,反正你干什么都是为了工作,为了艺术。”
姜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沈朝文还在努力输出:“行,别的我可以不提,我们就说酒。你成天跟我不认识的人喝到半夜三更不过分吗?你能确定自己喝醉后还有行为能力分辨身边是谁吗?你没想过你有可能酒后乱……”
“沈朝文,你过了!”姜默大声打断他,“麻烦你不要把我说成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我有脑子!并且热爱思考!”
“但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什么卢娜,艾玛!”沈朝文大声吼了回去,“我这人就是独,别人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是要跟我抢!”
姜默:“……”
沈朝文其实算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很不幸,只要碰上跟自己有关的事就很容易失控。
姜默奇异般地平静了下来,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睛,叹了口气。
他现在这样子很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正在龇牙咧嘴地护食。
嗯,这人还是狮子座,绝了,很形象。
某些时候,姜默喜欢沈朝文身上这股倔劲儿,某些时候,姜默又十分头疼沈朝文的偏执。
“不说那些,你现在睡一觉。”他道,“不管你是委屈伤心愤怒想跟我分手分居以后老死不相往还是怎么样,睡一觉起来再说,能听明白吗沈朝文?”
他快生气了。
说归说闹归闹,该听话时要听话。沈朝文立刻躺下,拉好被子,用行动表示自己的让步。
姜默检查过他的被角,表示满意,拉了个椅子坐他床边,打算监督他睡觉。
窗帘拉着,房间里光线不太好,想仔细看看他,看不真切。
沈朝文轻轻喊了他一声:“哥。”
姜默眉头一跳。
还真挺奇怪。沈朝文现在天天对他直呼其名,也就偶尔上床的时候能听见他叫哥,今天居然叫了两次!奇哉怪也。
姜默嗯了一声,问他干嘛。
“对不起。”
瓮声瓮气的。他半边脸还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对红通通的眼睛。头发很乱,看上去有些狼狈。
可姜默感觉他这样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