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文开始慢慢咀嚼嘴里的东西。
他知道姜默不喜欢做这些事情,还喂你吃东西,这应该是不可一世的姜导能想出来最肉麻的事情了,真是不得了,值得载入史册。
实在没眼看,沈朝文赶紧接过姜默那个勺子,低头默默吃了起来。
好的,我原谅他了,沈朝文想着。自己真的很好哄,一个小蛋糕就能搞定。
其实要的真的不多。
“身上还有钱买东西?”
“没了,蛋糕是我用魔法变出来的。”
“……好好说话。”
“就剩二十多块现金,只够买最小的。”姜默说,“想吃大的回去自己拿钱买,反正钱是你管着。”
他毫无理财天赋,花钱也十分随意。知道自己不适合管钱,在一起以后姜默很自觉地把钱都丢给沈朝文管了。
沈朝文闷头开始吃手里的蛋糕:“知道了。”
姜默从他手心里拿起一小片被撕碎的纸,问:“为什么撕掉。”
沈朝文答:“感觉这个方法不可行。”
姜默搭着他的腿笑:“可据说这个方法真的很有用。”
到底谁教你的方法?
没有谁教我,社会上学的。
“……你很好学。”
姜默笑了笑,托起下巴看他:“希望蛋糕能把你的嘴粘住,让我们停止争吵。”
“我本来就不想跟你吵。”沈朝文道,“是你每次都在我跟你讲道理的时候跑掉,还嫌我烦。”
“讲道理?对,你是讲道理,你讲道理就是站在那里冷漠地说一堆让人听了想吐的话。”姜默愤然道,“我听了不爽也不行?”
沈朝文不解地盯住他:“所以你想要我跟你一样情绪化地解决问题?要我跟你一样一吵就炸?”
姜默眉毛一挑:“你看,你又来了!你又怼我!”
沈朝文:“……”
“逻辑,好,逻辑。”姜默道,“那你告诉我,爱情发生有逻辑吗?喜欢发生有逻辑吗?你当年偷亲我被我发现后又强吻我那件事有逻辑吗?来,讲一讲你当年强吻我的逻辑,仔细讲讲。”
沈朝文:“……”
“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争?你是想争出输赢还是争出一个对错??”姜默乘胜追击,“你觉得两口子吵架对错分得清楚吗?”
沈朝文小声嘟囔了句:“有嘴肯定能说清楚,看你想不想说而已。”
“……”
此人冷漠,强势,固执,较真,有严重的强迫症。
跟他吵架是一件很费心力的事。
姜默一脸无语地趴到他腿上,心说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跟他拌嘴,我有病。
距离拉进,沈朝文低头,闻到对方身上很淡的酒味。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姜默的头发。
这是个互相依偎的姿势。
之前这人在小饭馆喝的什么酒来着?只记得酒是深红色,大概是泡酒,类似玫瑰的颜色,可能是杨梅酒,还是樱桃酒?具体不清楚,反正闻起来有些若有若无的甜。
“我有时候很怕跟你没话讲,所以平时会尽量多说一点。”沈朝文解释道,“你别总是不耐烦。”
“多说一点就等于跟我吵架?”
“我觉得是正常沟通,你认为是吵架。”
“这种沟通伤感情。”
“不知名艺术家姜默先生曾经对我说过——我们不能要求一段感情只有快乐美好而没有争执矛盾,那不合理,不符合事物的发展规律。”沈朝文道,“吵架和争执能让我们认清彼此,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会是光明的,只要经历过量的积累,一定会有质的飞跃。”
“……”
曾经说过?姜默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话。
他沉重道:“我是不是喝醉后跟你说的这些?”
“对。”
“我喝醉了说的话你也信??”
“信啊。”沈朝文说,“我相信科学,也相信哲学。”
“……”
姜默彻底投降了,重新把脸埋到沈朝文腿上,开始自闭。
沈朝文笑着抬头,打量面前的古镇。
整体看上去慢悠悠的,很静,无端给人一种时间绵长,世事通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