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沈清宴低下头来,预备再切一些肥肉时,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嗖!”
又是你!!!
说时迟那时快,沈清宴毫不犹豫地抓起旁边的一小坛酱油,朝着笋丁的方向就是狠狠一掷,顿时只听“啪”地一声,好好一只坛子摔得粉碎,其内酱油洒了满地。
沈清宴上前两步细细查看,不出意料地发现笋丁已经不见了,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沈清宴一眼便看见那满地酱油之间有个巴掌大小的空白。
很显然,那个蟊贼——那个东西——已经被洒出的酱油溅了满身。
他弯下腰仔细在周围寻找了片刻,很快在窗户附近找到两滴酱油的痕迹。
站在窗前往窗外看,能看见一整条长长的南二十三巷,干净的青石板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迹,就算滴下来的几滴酱油之间彼此距离隔得再长,还是能被清清楚楚地连成一条长线。
沈清宴看了看那条线,直接从窗户里翻了出去,跟着断断续续滴落的酱油一路向前,很快就到了巷子的末尾。
最后一滴酱油消失在一堵白色高墙的墙根处,沈清宴正想翻过高墙,目光忽然瞥见了一个什么东西,他立刻停下脚步,几步走到角落里俯身捡起了它。
——那是一只溅满了酱油的符鸟,四周洒满了笋丁。
沈清宴曾经见过这种纸片鸟儿,在进入广平城的当天,就是这些鸟儿衔着装满东西的竹篮在各个房顶之间穿梭,给那些外来的修真者们兜售着各色物品。如今他在广平城里开店,每天晚上也照样的会有无数符鸟从沈清宴的小店头顶上掠过,他早已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却没想到这种符鸟能够被人御使成为小偷……
沈清宴的眉头蹙了蹙,他仔细查看了一下手里的纸片鸟儿,很快发现溅上的酱油污损了符鸟上如走龙蛇的纹路。
大概是因为这个,符鸟才会半途掉落在墙根处吧……
如若不然,自己应该可以跟随着酱油的痕迹,一路跟到那真正的蟊贼身边才是。
沈清宴轻轻叹一口气,将那符鸟整整齐齐地叠好,小心翼翼地收入了怀中,转身往自家小店的方向走。还没能走上两步呢,他突然注意到洪文明和几个店主站在一处,正伸长脖子鹅一般地朝着自家的小店望。
几乎只稍稍一想,沈清宴就意识到他们在看着什么,当下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洪文明的肩膀。
“什么人!!”
洪文明被吓了一跳,几乎是用蹦的蹦了足足数步远,回头看见是沈清宴,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苦笑道:“沈师兄你干嘛吓我……”
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现在的情况,洪文明的脸色顿时一白,小声道:“……您现在怎么一个人在这?难道是把那云浮山的弟子给打发走了?”
沈清宴冷冷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他是被你们给请来的吧?”
“这个……那个……”
洪文明努力地打着哈哈:“沈师兄您看我也不是个有本事的人,哪来的人脉去请云浮山的弟子……”
“再说了,修真界里谁不知道云浮山是个好地方,我要是有那本事,直接把我自己送进去不是更快活,有什么必要便宜沈师兄你?”
他乱七八糟地说了许多,沈清宴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洪文明,良久后方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
洪文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沉默许久,也轻轻地笑了笑。
“沈师兄你不用谢我。”
他这样说着:“结善因,得善果……您能够不计前嫌收留我这个丧家之犬,还给我吃了那样多的美食……”
“我说过我要努力当人的,如果连最基本的投桃报李都不知道,那我还能有资格做人?”
洪文明笑着,拍了拍旁边的几位店主:“沈师兄您要谢,还是谢谢他们吧,大家可都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呢。”
“哪有哪有,不过是偶尔和人提上两三句而已,哪用多废什么力气……”
“全是沈先生自己能立得起来,我们出力才能有用啊!这哪里有什么好谢的,我们只是推波助澜,推波助澜。”
几乎是下意识地,几个店主都陆续推辞起来,沈清宴等他们说完之后,轻轻抱拳拱手,对他们行了一礼。
“无论如何,多谢诸位……我知道诸位都是好心。”
他笑着说:“反正择日不如撞日,趁着那云浮山弟子正在店内,不如我们把大家都请来,我给大家做上一顿好菜?”
“好!”
“我现在就去叫人!”
听到沈清宴要做“好菜”,几个人顿时感到大喜过望,当下便急急往广平城的各处奔去。
唯有洪文明立在原地,有些为难地问沈清宴:
“沈师兄,您说大家,那究竟哪些人才算大家?凡是在店里吃过的都算?”
“算!”
沈清宴转身往小店里走,洪文明在他身后扯着嗓子喊:
“那那些只在店里吃过一顿两顿的呢?不是熟客的也算?”
“算。”
“……那被您打走的那个城卫统领呢?也算?”
“算!”沈清宴毫不犹豫地说:“凡是有愿意来的,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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