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凭自己本事挣的钱,为什么不要?明天我就去找财务签字。”云镜轻哼一声,转头看向窗外,“给你省钱还不乐意,那我……哎,小心!”
他们前方的路上,刚刚从树上坠落下来一个小黑影,差点砸到他们车上。
岑惊澜踩了刹车,惯性让两人向前扑倒,岑惊澜第一时间转头看云镜:“撞到没?”
还好这里已经到了别墅区外,虽然路上没什么行人和车辆,岑惊澜还是提前放慢了车速,所以这一下只是晃了下有点晕,倒是没受伤。云镜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没事,我去看看,*t好像是一只鸟。”
岑惊澜将车停在临时停车点,也跟过来看。
刚才从树上掉下来的,确实是一只肥嘟嘟的小鸟。
腹部白色,腰背为浅灰蓝色,尾羽深蓝色,非常漂亮。它的嘴巴又短又尖,像个锥子。整体个头偏小,还不如岑惊澜一个拳头大。
云镜小时候在农村待过,认识不少鸟类,看这鸟有点眼熟,她小时候还养过一只差不多的。
“这是山雀吧?”云镜问岑惊澜。
“好像是。”岑惊澜点点头,“它受伤了。”
这只山雀腹部有一片血迹,羽毛也掉了不少,又脏又乱,能看到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它个头本就小,对比下来显得伤口格外狰狞。
云镜想起自己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山雀,有点不忍心:“放在这儿它肯定活不了,要不,把它带回去,帮它处理一下伤口?”
岑惊澜自然答应,两人带着小山雀回了家。
家里有医药箱,云镜拿出来,先替山雀把腹部清洗干净,露出伤口,看着像撕裂伤。
“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咬伤的。”云镜用小镊子一点点将山雀伤口里的脏东西清理出来。
“可能是流浪猫狗……”岑惊澜帮她抓着山雀,不让小家伙乱动,眼睛则看着云镜的手有些出神。
她进厨房的时候好一番手忙脚乱,确实有些笨拙,可这时候那双手稳得不像话,一丝抖动都没有。
看到这种血淋淋的伤口,她也没觉得害怕恶心。
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云镜清洗好伤口,又上了药,手脚麻利地包扎好,这才拍了拍手:“好了。”
“副楼那边好像有鸟笼……”岑惊澜回过神来,征求她意见,“让人送一个过来?”
“不用吧?”云镜转头去洗手,闻言又回头看他,“你想养吗?”
“我不想。”岑惊澜看着手里的鸟,迟疑道,“我以为你想养……”
“我现在也不养宠物了。”云镜摇摇头,继续低头洗手。
两人最后用纸箱在阳台给小山雀搭了个窝,再在纸箱里放了一点水和食物,去留随它自己。
岑惊澜回到房间后,没开灯,直接倒了一杯酒,就着月光,坐在阳台上对着夜色独饮。
他捏着手机,几次打开又锁上。
重复到第不知道多少次后,岑惊澜终于点开微信里备注为母亲的账号,删删减减半晌发了条消息过去。
妈,能把范姨借过来用一段时间吗?
范姨是父母家里的厨师,跟了岑家很多年,绝对信得过,做饭也好吃,父母都很喜欢她。
岑惊澜本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们开口要人的,但现在……
之前他用李叔和雷吉安,都是男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云镜住过来后,不仅是她,岑惊澜也不想让雷吉安在眼前晃。不是不信任云镜,而是雷吉安太殷勤了,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可是,找个厨师容易,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岑惊澜不是一个容易相信*t别人的人,身边的人都是老人,找个新人他自己首先就要适应很久。
其实他本来已经开始在外面物色别的厨师了,但今天从外公家里回来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想给云镜更好的。
但因为没跟父母开过这种口,明明只是小事,却还是让堂堂岑总为难到不行。
消息发出去后,他又有点后悔,下意识点了撤回。
可下一秒,母亲阮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岑惊澜喝了口酒才接通:“妈。”
“小澜……”阮苓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莫名带着点小心翼翼,“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岑惊澜知道她已经看到了消息,既然如此,他反而坦荡了一些,说:“想问你们借范姨用几天。”
说完马上又加上一句:“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阮苓听到他这样说,语气松快了一些,“你把李叔送去g城养伤,雷吉安又是个年轻男人,镜子肯定觉得不方便,你早该跟我们开口的。”
岑惊澜微微一怔,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我们不是监视你,是你李叔给你爸打电话,说g城气候好,他去了以后腿伤都不疼了。”阮苓像是生怕他误会,又急忙解释,“镜子那么好,你舅舅也打电话过来夸她……可她又很不幸,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小时候还有外婆照顾她,等她长大以后,外婆也走了,身边没有一个女性长辈。你和外公对她再好,有些事,你们男人终究不懂,她也不方便和你们说。范姨性格好,守得住秘密,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们吧。”
阮苓说完,没听到回应,有点不安,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小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