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谦拎猪肥膘肉和猪板油到锅屋,用热水洗猪肥膘肉和猪板油,他把猪肥膘肉和猪板油切成丁,倒进大铁锅里,加了两瓢水,他坐到灶台下烧火。
李谣嘴巴咧到耳后根进来看一眼,她出去抱了六个红皮萝卜回来,把红皮萝卜擦成丝,她打开菜厨,找出半盆黄豆芽。
李谣用萝卜丝、黄豆芽、面粉、姜葱蒜末盐、花椒五角粉、些许辣椒面做萝卜丸子。
李谣拌好馅料,拿漏勺捞油渣,把油渣放到一边,她开始炸萝卜丸子。
待萝卜丸子金黄,李谣把萝卜丸子捞到搪瓷盆里,她捏一个萝卜丸子送到骆谦嘴里。骆谦咀嚼,眼睛亮的刺眼。
李谣嘴角笑容扩大,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继续炸萝卜丸子。
“妈,可以给我舀一碗萝卜丸子嘛?”骆韵莹跑进来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米牙笑。
李谣用六寸的搪瓷盆舀萝卜丸子,把搪瓷盆递给骆韵莹。
骆韵莹捧着搪瓷盆到隔壁屋,把搪瓷盆递给她大哥,她踩着小板凳从她大哥背后爬到中间坐下来。
兄妹仨趴在桌子上吃萝卜丸子看电视,渴了就喝茶。
到了中午,兄妹仨小肚子圆鼓鼓的,他仨没有吃饭,李谣、骆谦撕馒头泡大白菜萝卜丸子汤,吃的饱饱的。
中午太阳好,大伙儿吃了午饭出来遛弯,才注意到李谣家屋顶上竖了一个奇怪的玩意,他们到后院,刚打算问李谣她家屋顶上的玩意是啥子,就被堂屋传出来的声音吸引,他们好奇地走过去。
“是电视机!小李,你家啥时候买的电视机?”
“这玩意不好买吧!”
“多少钱?”
“得要电视机票吧。”
“啥牌子?”……
饭后,骆谦拿油纸包了萝卜丸子出门,跟她说有事,最迟下半夜回来,他走的匆忙,没跟她说他怎么弄到牡丹黑白电视机的。
“电视机的牌子是牡丹,要票,380块钱一台。”李谣保守回答。
“电视机不贵,票难弄。”
“你没有关系,就算你弄到票都买不到电视机。”
“也对,我昨天到棉纺厂澡堂洗澡,我听棉纺厂职工说她去年得到一张电视机票,她排了一年的队,也没有买到电视机,她那张电视机票就在昨天失效了。”
“一次只来一二十台电视机,要是多来几十台就好了。”……
慢慢的,大伙儿被电视节目吸引,皆不吱声看电视。
李谣烧热水洗被面和被里子,谢白云见状,过来和她一起拧水,帮她把被面、被里子搭在绳上晾晒。
傍晚,大伙儿回家,他们端一碗饭过来,边吃饭边看电视,大概七点钟多一点,他们相伴离开。
李谣关了电视,反扣窗户,锁上门,带兄妹仨回屋睡觉。
两个不会说话的孩子比较听话,不哭不闹,李谣逗姐弟俩,姐弟俩还会笑给她看,三个大的孩子就不听话,嫌弃她脚凉,嫌弃她怀抱不暖和,嗷嗷叫找爸爸,她翻身不理他们,兄妹仨像挂件一样挂在她身上,不停地喊妈妈。
李谣又想气又想笑,最后她把肉乎乎、暖和的小丫头搂在怀里,叫兄弟俩抱紧她的腿。
今夜,月亮圆又亮。
李谣透过窗户往外看,外边宁谧而美好,只有在外边的人才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骆谦裹紧军大衣在雪地里跺脚,徐大胖架起火堆烧开水,骆谦凑过去烤火。
凸嘴茶壶“呜呜——”鸣响。
徐大胖从军绿色背包里掏出两个茶缸,拎起茶壶倒开水,他递给骆谦一杯开水,又给自己倒一杯开水,他抱着茶缸取暖。
骆谦从怀里掏出一包萝卜丸子,他打开油纸,抓萝卜丸子放茶缸里。没有筷子,他就仰头喝水,顺带把萝卜丸子吃到嘴里。
徐大胖见状吸了吸冻僵的鼻子,学骆谦的吃法吃萝卜丸子。
“香,喷香。”徐大胖嗷呜大口嚼丸子。他中午是吃了饭,因为心里憋着气,他就吃个半饱,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终于喝到热乎的水,吃到填饱肚子的饭,他快感动哭了。
骆谦扬起唇角,显然他心情十分好。
徐大胖打嗝放狠话:“娘的,许仁信,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给老子等着。”
徐大胖反复叨叨好多遍,现在又悲愤叨叨:“你那台牡丹黑白电视机是我大院兄弟搞到的,我刚从兄弟手里拿一台电视机,许仁信就带另一群大院子弟抄了我那大院兄弟的电视机。这小(ac)崽子没吃饱,打老子三轮车的注意,要不是老子警觉,感觉到要出事,把三轮车藏起来,老子的三轮车就成了他的了。”
要不是许仁信(ac)崽子,他用得着在这里挨冻嘛。
他那一面之缘的大院兄弟也不知道咋样了,徐大胖有些担心他,跟骆谦说:“我大院兄弟叫刘奋进,如果你听到他的消息,无论好坏都跟我说一下。”
骆谦点头,把刘奋进三个字记在心里。
“走,去看看许仁信的狗腿子有没有走。”徐大胖跺被冻僵的脚说。
第075章
“啊、阿嚏, 冻死老子了,咱们回……老、老大, 您来了呀, 您坐,现在凌晨一点多了,狗曰子土鳖还没有露头, 您看咱们继续等, 还是留两个人,其他人回去养精蓄锐?”
骆谦、徐大胖闻言迅速趴下,快速往后退,退到大树后面, 两人蹲起来,肩膀抵着大树,手插进军大衣里面,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