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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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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来信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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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给她发了两张图片,是同一背景下的两个盒子,盒子里是两条镶嵌着珍珠的白金项链。他打电话过来问:“中意哪一条?”

福利院的小朋友都不过生日,她也没有收生日礼物的习惯,这时候反应过来,他来陪她过生日,自然应该有礼物的。

他人在机场,她猜他这会儿正在机场的哪个店里挑礼物。昨晚的事历历在目,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想到要买礼物,她忍不住酸他:“你不是有钱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这么个资本家,就送我条项链就算完了?太抠门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想要点什么,最多不过是讹他给福利院的小朋友买点什么。他在电话那头笑,倒好像胸有成竹,回答得神神秘秘:“当然还有别的,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她并不是真想为难他,本来没期待,能收到礼物总是开心的,对着图片左看右看,觉得两条项链都雅致精巧,心里暗暗赞叹他的品味,比了半天才回答:“那就第二条吧。”

他说:“嗯,打开你衣柜下面右边的抽屉,看看右边最里面的角落有什么。”

她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依言去找,竟然看到图片上的那只首饰盒躺在抽屉的角落里。她打开一看,正是她刚才挑中的那条项链,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项链藏在那里。

项链的实物比照片更精致美好,漂亮得叫她挪不开眼,又同她那对耳钉和簪子十分相配。她好奇得不得了,问他:“其实两条都好看,我也是选了好久才随便选了一条,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一条?”

他在电话那头呵呵笑出声,最后也不肯告诉她,只说了一句:“傻子。”

他的电话又有别的人打进来,他匆匆转去接另一个电话,她想只好等下一次见到面的时候再拷问他。谁知下一次还没见到,她已经发现了秘密。她在家里做大扫除,翻出许多压箱底的东西,其中就有她衣柜深处的一只小盒子,同样的浅蓝色,里面躺着那另一款的项链。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两样都买了,只等她说喜欢哪一个就告诉她去哪里找。

盒子藏得挺深,一直在衣柜的最里面,旁边就是她藏那双白皮鞋的地方。她把白皮鞋也拿出来看了看,还看了看盒子里珍藏的多年前他送她的那张新年卡片,上面写着“没有人是一片孤岛,在大海中独距。”

那是张音乐卡片,当初被福利院的小朋友们抢去看,轮了一圈回到她手里的时候已经不会响了。这一次她一打开,竟然有音乐响起来,她仔细听了一会儿,认出就是傅修远车里常常放的那首萧邦练习第10号第3首。

她又打电话回去问他:“是不是你把我的音乐卡片修好了?”

他又笑话她:“傻子,这还用修?音乐卡片没电了,换一颗电池就好了。”

也许确实是她傻,在南岛偶遇他时,既没认出他的人,也没认出他音乐卡片里的音乐,不知道他是不是特别失望。

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又好像都是偶然。她怎么会料到那么多年前短暂出现过的一个人会再次出现。

等他又来h城的时候,她又忍不住问了那个问过一百遍的问题:“为什么是我?我哪里不同?你怎么会看上我?”

那时候月光熹微,空气里飘着雨后新鲜的湿润气息,窗外静得似乎能听到樱花飘落的声音。□□过后,她正躺在他的臂弯里,抬头看见他皱着眉,好像在思考一件人生大事,最后调侃地说:“是啊,我怎么能看上你?”

她就知道他不会回答,也顺着他的话调侃:“就是,你怎么会看上我?还从香港一直追到这里,来回两头跑,不辞辛劳,那得是有多喜欢。”

他呵呵一笑,在洁白的月光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嗯,确实是挺喜欢的,喜欢得有点超出了计划。”

作者有话说:

小小傅:开会好无聊,让我来刷刷老婆的公号。

老婆报社的公号:h城冬日进补,滋阴壮阳套餐top 10。

老婆的私人公号:男朋友不行怎么办?试试这五款香氛。

jc:老板,你的脸怎么突然绿了?

小小傅:滚(ノ`Д)ノ~~~~~~~!!!

第34章 阵雨(5)

一切都像打了柔光冒着粉红泡泡的偶像剧一样美好, 美好得不现实,常常让她怀疑是不是真的。

他是个超级合格的情人,情商又高, 无时不刻都照顾你的感受, 你只要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感叹词, 他马上能洞察到你的需求,率先满足你的要求,并且因为你的满足而感到愉悦, 床上床下都是如此。

当然, 他们也不是不吵架, 吵得最严重的那一次是因为一条流浪狗。

傅修远住的那片小区是翻修过的民国旧式老洋楼。他住一楼, 厨房的窗外是一棵香樟,她下厨的时候见过小狗在树下趴着睡觉。起先她以为是谁家的狗出来遛弯儿,后来再一看,小狗浑身脏兮兮的, 瘦得皮包骨, 很是可怜。她去商店买了点狗粮, 回来的时候小狗已经走了, 她就把狗粮留在了树下。那天直到她离开傅修远家前小狗还没回来,她想大概它是回家了。不过等她下个礼拜再来时, 狗粮已经被吃掉了。她又留了狗粮在树下, 不久又被吃掉。如此往复了几次,小狗似乎有灵性, 专拣她不在的时候才来吃狗粮。

她问过傅修远,他不在意地回答:“那条流浪狗啊, 我也见过, 经常来, 有时候在树下面睡觉。”

她诧异他怎么可能对流浪狗这么无动于衷,她自己总是对无家可归的生物特别感同身受的。有一天下雨,外面天已经黑了,她从借着厨房的昏黄灯光朝窗口望出去,看见小狗瑟瑟发抖地在树下躲雨。她立刻冒雨出去把小狗抱回了家。

她给小狗洗澡,拿出狗粮放在厨房的一角,还找了一床旧毯子做了一个简易的狗窝。小狗在浴室里撒了一泡尿,她板起脸假装很生气,冲它吼:“坏狗!”又连忙拿清洁剂来把地板打扫干净。

她还从来没养过宠物,只觉得它的翘鼻子和杏仁眼都十分可爱,洗干净后的绒毛松松软软,依偎在她怀里像一个无助的婴儿。在把它抱回家的那一刻,她就帮它起好了名字,叫旺财。她并不喜欢张院长给福利院小朋友取的那些紧跟时事,有宏图大志的名字,所以给狗取了个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名字。她的狗,庸俗快乐就好。

她在那里忙前忙后,傅修远在一边冷眼旁观一言不发。等一切安排妥当,夜深人静,他搂着她,她打开电脑打算找一部片子来看,他才忽然说:“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叫《忠犬八公》?”

她看过,一条秋田犬被主人公捡到。狗狗找到了温暖的家,每天早上送主人公去车站上班,每天傍晚又在车站等主人公下班回家,天天如此。即使后来主人公过世了,主人公的家人都搬去了外地,狗狗依然坚持每天在车站等主人公回来,是部催人泪下,温暖人心的作品。

没想到傅修远得出的是完全不同的结论。他搂着她,似乎沉思,然后问:“真要养狗?你不怕你的狗变成那只忠犬八公一样?”

她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反问他:“那有什么不好吗?”

他一皱眉:“一条狗天天缠着你不讨厌?你要负责狗的吃喝拉撒,不怕麻烦?出门还要记挂狗在门口等你,你就不怕失去自由?”

她才知道他不喜欢她收留旺财,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你以前不是也养过狗?”

她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过,他小时候在旧金山的家里养过两条德牧,一条叫cookie,一条叫biscuit,他喜欢得恨不得跟它们同吃同住。她还记得他说那话时的眼神,柔软得像石缝间涌出来的温泉,和他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时候他完全不一样,眼神一闪,淡淡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而已。”

她不可置信地问:“现在呢?有什么不一样?”

他一挑眉:“现在当然不一样,养狗也要负责任的。万一狗死了,主人是不是很伤心?万一主人死了,狗是不是很可怜?平白无故担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觉得他简直胡搅蛮缠,一句认真的话都没有,生出几分气来,愤愤说:“你放心,我不打算死,我会照顾旺财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兴致勃勃地出门去附近的超市给旺财买东西,还找到一家兽医院,打算下午带旺财去打疫苗。忙了大半个早上回到傅修远那里,却发现旺财已经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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