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过继给雍王,也?不过得个亲王的爵位罢了, 可失去的却是登临至高之位的可能啊!
成了雍王的儿子,当今一?系的帝位,与?他还有什?么关系?
皇后听闻消息, 也?是心惊。
前不久圣上才说要好?好?考虑这件事情,怎么冷不丁的就把?皇次子给过继出去了?
倒是左右的宫人喜形于色,尤其是她的乳母林妈妈, 眉宇间的笑意更是遮都遮不住。
皇后明白?乳母的心思。
从前她与?丈夫感?情平淡,不过是明面上维持着罢了,后宫之中淑妃得宠,皇次子倍得圣上青眼, 后来淑妃稍显落寞, 却又有了一?个珍贵妃。
淑妃还可以说是母凭子贵,但珍贵妃膝下连个女?儿都没有, 却直接将她比到了尘埃里。
若她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可她有母家亲眷,还有儿子, 不能承继帝位的嫡出皇子哪会有什?么好?下场?!
现下可倒好?,淑妃所出之子被过继给了雍王,再无承继大?统的可能, 而昔日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珍贵妃, 也?早已不知所踪……
如?此情状之下,皇后应该欢喜的, 可不知怎么,心头却总有一?层隐忧。
昔年当今圣上何等?宠爱淑妃啊, 皇次子更甚至一?度有宠甚于中宫之子,待到珍贵妃入宫,淑妃却是秋扇见捐。
而所谓的珍贵妃,如?今又还有几个人记得她呢!
皇后只觉物伤其类。
更不必说,她脑海中尚且盘旋着那日去见圣上时,当今天子说过的话……
圣上是不是早就打算好?如?此处置皇次子了?
外人可能以为当今将亲生子过继给雍王是因兄弟之情,但皇后却很清楚,即便当真是因为圣上不忍胞弟地下无人祭祀,可其中也?一?定有相当含量的原因,是出于对淑妃母子的惩处!
可既然如?此——当今天子对于雍王的所谓兄弟情谊,又究竟有多少?
甚至于雍王的死,还有先前当今着了魔似的对于珍贵妃的宠爱……
真真假假,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皇后只觉得浑身?发冷,脊背生寒,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此时,却有宫人匆忙前来回禀:“娘娘,淑妃娘娘无诏前往宣室殿,言语之间又对于薨逝的雍王诸多不敬,惹得圣上大?发雷霆,褫夺封号,将其废为庶人了!”
周遭侍从们难掩幸灾乐祸之色,唯有皇后悚然一?惊。
她将不由?自?主打颤的手收到宽大?的衣袖之中,强作镇定之态,温和道:“先使人去顾看?雍王世子,不要叫宫中人捧高踩低,怠慢了他。”
又问传话的宫人:“对于庶人张氏,圣上又是如?何安置的呢?”
宫人拜道:“圣上虽恼恨于张庶人无礼,但到底怜惜她失子之心,且又要顾惜雍王世子的颜面,遂下令将其遣回寝殿,以后以婕妤的份例对待她,封宫,张庶人非死不得出。”
皇后默然良久,终于传了心腹过来:“你亲自?去送淑妃,跟尚宫局打声招呼,一?切……就照圣上的意思来吧。”
心腹领命而去。
……
雍王死了,先前纷扰许久的大?逆案也?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
但因为这桩案子而引起的风波,却没有停歇。
李元达病歪歪的倒在床上养病,顺手把?雍王的丧事推给了礼部和太常,还不忘让给弟弟选个好?听的谥号,同时又快马加鞭把?淑妃之子过继了出去。
然后就是在家数钱。
章六这家伙讨厌归讨厌,但他是真有钱啊!
美滋滋~
期间丞相严冲上疏请求致仕。
李元达痛快的准奏,赐千金,恩荫其子孙,待之甚厚。
羊毛出在章六身?上,他又不心疼!
庞司空也?正式上疏请求致仕。
李元达痛快的准奏,赐千金,恩荫其子孙,待之甚厚。
羊毛出在章六身?上,他又不心疼!
而且在本质上来说,他与?这几位老臣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院,更非个人层面上的仇怨。
只是皇帝与?分权,本身?就是南辕北辙,借着这个机会轻轻松松的把?丞相这个职位瓦解掉,又没有发生流血事件,堪称是再好?不过了。
柳太傅也?主动上疏请辞,这一?回,李元达却没有直接批复,而是再三加以挽留。
严丞相与?庞司空年迈,马上就要到七十致仕的门槛上了,但与?他们相较而言,您还很年轻呢!
如?此反复拉扯几次之后,柳太傅倒是没有再行上疏,只是李元达却听心腹来禀——柳太傅生病了。
传了太医来问,对方含糊的应答了几句,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病症,如?是一?来,李元达也?就明白?了。
身?体?上没病,那就是心病了。
他白?龙鱼服,往柳太傅府上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