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澜本想让临清筠一起, 却又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即将做的事情, 便还是让他在延乐宫等她。
也不知是不是吹了风,方才饮的那些酒的酒意上来了, 江殊澜觉得头有点晕,心里也乱七八糟的。
她在夜宴上时还是应该少喝几杯的。主要是前世孝期之后便一直在养病, 江殊澜也有很久没有这么尽兴过了。
但最后还是被李相那些人毁了好心情,最后临清筠还受伤了。
一路胡思乱想着,到冷宫时江殊澜就已经快要用尽所有耐心, 恨不能立马赶回去, 陪在临清筠身边。
江黎登基后冷宫还未进过人, 江殊澜的父皇一生也只有她母后一人,所以冷宫一直空置着。无人居住,更无人值守。
所以江殊澜才会决定在这里见那个太监。
邢愈推开门后,江殊澜便跟在他后面走进了满目荒败的冷宫。
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等着,他身边有一个人被绑着跪在地上。
见到江殊澜,石森朝她拱手行礼,敬道:“殿下,这就是那名深受皇帝信任的秉笔太监。”
江殊澜点了点头,“有劳石统领了。”
“不敢当,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一旁被堵着嘴巴,还用黑布罩着头的余公公面色发灰,很快又“呜呜”地挣扎起来。
他原本以为绑自己的是掌印太监韦公公,因为夺权一事两人之间积怨已深。
可绑他的人竟是石统领,他口中的“殿下”很可能是哪位公主,且对方毫不避讳地让他听见了,很可能不会留活口。
石森抬腿用力踢了余公公一脚,厉声道:“安分点。”
他又问邢愈:“能搞定吗?”
“可以。”邢愈点头道。
“殿下,那卑职就先回去了,以免惹人生疑。”
“好。”
石森离开后,江殊澜示意邢愈把罩在人头上的黑布取下,又拿出堵住他嘴的布团。
“你若敢高声喊叫,他立马就能割下你的头。”
江殊澜冷声道。
瞥见匕首的冷光,余公公还未叫出口便止住了声音。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身在冷宫,这里根本无人会经过,无论他怎么叫都不会有人来帮他。
而且绑他的人竟是唯阳公主!
泛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的美带了些致命的危险与冷感。
几年不见,当初那个温软亲善的小公主竟变成了这样……
“殿下,不知奴才犯了什么错?”余公公尽力保持镇定,问道。
江殊澜不耐地“啧”了声。
“本宫不想跟你废话。”
“一个问题,说实话可以活,敷衍或者撒谎的话,本宫不保证后果。”
余公公心里隐隐有了猜想,额角的汗不断渗出,“不知殿下想知道什么?”
“先帝崩逝的真实原因。”
江殊澜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奴才不知!”余公公立即回答道。
江殊澜毫不意外,抬手接过邢愈的匕首,“解开绳子,把他的手按在地上。”
邢愈很快照做。
余公公惊恐地挣扎着,却被这名护卫紧紧制住,双手按在满是碎石子与泥土的地上,动弹不得。
“殿下……殿下!”
“过会儿叫得小声点,别吵着本宫。”
江殊澜说完,便提着裙摆慢慢蹲下,握紧匕首,对着他的食指剁下去。
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匕首并未立即将他的手指砍断,而是破开手指上薄薄的一层血肉,卡在了指骨中间。
余公公立时被疼得惨叫出声,头上被激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殿下饶命!”他慌乱地求饶。
他没想到公主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切人手指时的态度随意而散漫,像是面对着什么无聊的玩意儿。
但若他真的答了她的问题,他也肯定活不成了。
他只能赌,赌公主仍像先皇后一样纯善,即便折磨他,最终却不会要了他的命。
“抱歉,力道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