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目送彤彤离开,闷头就往外走。王培清在她左边,看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问:“受气了?”
安平摇摇头:“没,有点难过而已。”
两人一层一层下了扶梯,商场里面真亮堂,到处都是灯光,灯光下面还有聚光灯,照得人眩晕,幸福真就那么像浮沫吗?
王培清觉得难捱,在长白山登顶那一刻他看着安平背影涌入人潮后的空洞再次侵袭他的四肢百骸,她就站在他身侧,但是她又不是会窝在他怀里装羞的人了,他甚至都觉得他要抓不住她了。
他想就这样抱住她吧,安平却快他一步,下了扶梯。
她走了两步,转头看他:“你公司是做医疗器械吧?”
“嗯。”
“具体做什么?”安平问。
王培清到她身边:“技术开发和产品都做,主要是二类的。”
安平边往出走边问:“哪方面的产品?”
王培清简单说:“主做呼吸机,其他的一些血氧仪呀,雾化也带。”
安平无端笑了下:“真巧,对上了。”
王培清疑惑:“什么?”
安平没解释,只说:“我去年接过一个客户,就是做器械销售的,和女朋友买婚房,两百多万的首付,干脆利落就交了。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王培清开心又不开心,说不上,奇奇怪怪,不过至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走,也不急于一时了。
他点头:“那你把我微信加回去,我推人事的微信给你,你跟他聊聊。”
那会他两都出了商场,外面太阳落山了,远处的道观被最后一点余晖映红,夹在建筑的缝隙里,是暌违已久的畅快。
安平转头看他,他好像总出现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像个金融风暴时的投机客,专做掏空人底盘的事。
“好啊。”安平问他,“你怎么走?”
王培清指了指元富大厦:“我回公司,你呢?要不要过去考察一下?”
还真是顺路。
安平拒绝:“我再想想。”她问,“你们公司在元富楼上?”
安平想起了之前他嘲笑她的事。
王培清一点也没觉着囧:“你想什么呢?元富后面那个老写字楼。”
“哦。”
邵纪刚从外面回来屁股还没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就看见王培清从外面进来了,他两办公室挨着。他索性不坐了,转头进了隔壁。
“你早上去见老张,不是来电话说没谈妥吗?下午怎么不见人影,让我一个人到厂子。”邵纪一屁股坐王培清办公室的沙发上。
王培清把外套脱了,坐下,无声地笑:“那下次换你去北京,换你见投资人。”
邵纪拒绝:“还是别了,我比较适合走群众路线。”
他也不好糊弄:“你下午到底干嘛去了?”
“见了个朋友。”王培清说。
邵纪把两人都认识的几个人挨个过了遍:“谁啊,我不认识?”
王培清觉得他跟那小区棋桌前的老大爷似的,八卦得很。“上次在淮扬菜见过的那个?”
邵纪无语:“你就干脆说你去追姑娘就得了呗,费劲不。”
他要抽烟,王培清不让:“到你自己地盘抽去。”
“不抽,不抽,”邵纪问,“你真有那么喜欢那姑娘,这么些年了还想着呢?”
王培清开了电脑,处理剩下的工作:“你走不走?不走明天的会你开。”
邵纪不接受这种威胁:“你嘴捂这么严实能哄着姑娘才怪。”
王培清觉得他当真无聊:“我把你微信推给她了,她有可能会来公司上班,你按正常流程走就是。”
邵纪腾一下坐起来:“你牛,你为了谈恋爱把人都挖公司来了。”
王培清觉得有必要跟邵纪说一下:“不全是,至于岗位她应该会做销售岗,到时候你再跟她沟通,我就不出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