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王培清跳上来,司机看他视线往后看没有要投币的意思,提醒他:“小子,一块钱。”
王培清从兜里摸出一块钱仍投币箱里,几步走到车后面,对安平说:“往里面坐。”
安平不知道说什么好,往里面挪了挪。
“你上来干嘛?”她问,车子起步的时候她看见外面站台边那对情侣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两人都气哄哄,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
王培清两手交握放在腿上,头往后仰,慢声慢气道:“刚才你问我的问题不是还没告诉你嘛?”
“嗯。”安平低头。
王培清说:“我联考的分数能勉强够上人大和中山,具体要等考完看成绩再说。我自己更想去南方。”
南方!
安平出省都难,她笑:“很厉害,你要真去了南方,是不是就能经常看见海了?”
王培清把视线转向她,问:“你呢?有什么打算。”
安平情绪不高:“要是能够上本科线就读,要是够不到可能不会读了吧!”
好在,后面的那个结果没有出现。
高考连着两个阴雨天,淅淅沥沥不畅快也不停,天气倒是凉爽了不少。考完英语从考场出来的那一刻,身体都轻了不少。也谈不上有多兴奋,是一种甩掉包袱后的报复性快感和空洞。
一中没有假期,大考前也不会放假,考试期间也要回学校自习。
安平考前那晚给王培清发了消息,他没回。后面几天她都在宿舍收拾东西,下午就出去参加班里的聚餐,除了班任组织的,那段时间班里同学又自发组织了好几场大大小小的聚会,去哪个热门的店都能看见一批高考完的学生。
王培清的消息考完第二天就回了,不过他爷爷之前摔了一跤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一考完就回县里照看去了。
安平看着被搬空的屋子,心里飘乎乎的,人一旦没有目标后就会这样。
当然她也没有想到,考前王培清送她回来那次会是两人这年最后一次见面。
安宗荣拖了一个相熟的人开车将安平出租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回了家,马兰娟好不容易盼着她放了假,多个帮手。
店里夏季很忙,她的作息彻底被打乱,每天早上三点起来干活,到下午三点才能得空再补觉。
这天,她睡觉的时候马兰娟说自己的手机坏了用不了了,拿了安平的去用。也不知道她胡乱点了什么,安平下午被钱同元电话连环 call,气急败坏的:“你怎么回事,qq 被盗了?先是找我借钱,我问了没两句就开始骂我。”
安平迷迷瞪瞪地从床上坐起来:“肯定不是我啊,我要借钱也当面找你借了。”
“你现在重新登看能不能登上,我先给咱们同学都说一下你号被盗了。”
安平挂了电话去登 qq 登不上,她切了小号发了条消息过去,很快对方用她的号回:“想要你号,给我转 500 块钱。”
安平甩了条消息过去:“想钱想疯了?赶紧把我号退了。”
对方发过来两个字,骂人的脏话。很快安平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她只好拜托钱同元尽量跟同学们传播一下她号被盗了的事。
想来想去,王培清还不知道这事,要是骗子找他借钱怎么办?
但是她又没有他的电话,qq 号也没记下来。安平担心的事情确实发生了,骗子发消息给王培清的时候他正在老家县城的医院里托着腮想回宜阳了怎么跟安平联系。
结果她发了消息过来:“我急用钱,你能不能给我转 1000 块,我妈妈生病了。”
看到这消息后王培清下意识先着急起来,他回:“你打我电话,电话里说。”他发了电话号码过去,但是电话却没打过来。
过了会对面回:“真的很急,拜托了!”
王培清问:“你是安平本人吗?”
对方发过来一个白眼的表情:“我那么喜欢你,也信任你,你这样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王培清只直觉不对,但这也像安平能说出来的话。他刚要回复,对面画风一转,回:“就你一天天死清高的,你以为我真喜欢你,就是看你好玩,傻逼一中男,滚远点,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王培清满脸问号的同时心里难受的不行,他回了三个问号。结果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对面直接把他拉黑了。
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这是卸磨杀驴,还是她一开始就抱着玩他的心态。
这抹疼让他混沌,也让他清醒。他开始盘算自己的这些心思,喜欢她什么?又或者说她有什么值得他眷恋。
如果头发多能算一个点的话,那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