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看什?么看。”
李庆咒骂了一句周围看热闹的人,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路又回来提上了油条和豆汁儿。
早在打听到庞万平反的消息时,李庆就谋划着讨好?这个亲爹。
他心底想?着好?歹是亲生的,虽然当年有过矛盾,可庞万都这么大年纪了,再想?生一个也不能,看在他是唯一儿子?的份上,哄着捧着几天,也就哄回来了。
哪知道等?他上了门,才知道庞万的坚决,根本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李庆沉着脸回到家,一进门,亲妈就拉住他进了侧屋:“怎么样?,那死老头松口了没有?”
“连人带东西给我扔出来了。”
李庆气呼呼道:“妈,当年我们举报他真没错,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对自己亲儿子?都这态度,我看他老了谁给他养老送终。”
李母骂道:“你傻啊,他现在平反了,房子?工资都会还回去,指不定?还能官复原职。”
“有钱有房还有地?位,有的是人上赶着给他养老送终,你这孩子?真是被我惯坏了,也不往长远想?一想?。”
“他是你亲爸,你多哄一哄,骗一骗,父子?俩哪有隔夜仇的。”
李庆皱眉道:“跪下来求他的人又不是你,这么丢人的事?情我都干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李母见他这幅模样?,只得叹气:“那就先缓一缓,等?他消消气再说,说一千道一万,你们还是亲父子?,他总不会恨你一辈子?的。”
哪知道李庆忽然说了句:“他家里有个年轻男人,看着顶多二十出头,跟我差不多年纪。”
这话?让李母紧张起来:“那是什?么人,是他外头女人生的,不可能啊,这些年他都下放了哪儿能生孩子?。”
“二十多岁,难道是早年偷生的?”
李母自己没离婚就跟人勾搭上,心底便觉得男人肯定?也不老实,顿时猜测起来。
“我不知道,但听见他喊老头叔,应该不是他儿子?。”
“不是就好?。”
李母却没松一口气:“就算不是,人把老头哄好?了,那房子?票子?也都是他的,你啊,别管脸面不脸面的,把钱弄到手?比什?么都强。”
“再说了……”她往外看了眼,低声?道,“你爸这儿怕是不大好?了,将?来你的工作他怕是使不上劲儿,如果老头能搭把手?自然更好?。”
李庆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蓦的,他又说道:“那个男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等?我回头仔细想?想?。”
李母催促道:“你仔细想?想?,就算你爸不认你,可这便宜也不能让别人占了去。”
李庆露出几分狠辣。
但他一直没能想?起来,一直到回到学校,骑着车路过校门口,李庆才猛然想?起件那件事?。
“是他们!”
那三个人都是大学生!
李庆想?着都觉得棘手?,他还是了解庞万的,知道他最欣赏有能力有才学的人,自己是靠工农兵,走了门路关系才进的京大,可那三人不同。
不行,他得赶紧找到人,打听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想?个办法让他们没办法接近讨好?他爸才行。
庞家
庞万进门,迎上两双担心的眼睛,他倒是笑了起来:“让你们看笑话?了。”
赵云清怕他心底难受,劝道:“庞伯伯,您别难过。”
庞万摇头道:“我不难过,这些年我都盼着能回来,现在终于回来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哪里有时间管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儿。”
“伯伯您这觉悟,绝了。”
赵云清竖起大拇指,又问:“您喜欢吃豆汁儿吗,要不我去巷子?口买一些回来?”
“别了,我是真吃不惯那味儿了,倒是你俩来北京这么久了,要不要去试试看?”
陆川淡淡道:“早试过了,这家伙当场吐了。”
赵云清连忙解释:“我还以为跟豆浆一个味儿呢,哪知道跟馊水一个味儿。”
“吃不惯也不用硬吃,就算是北京人,也不是人人都吃得惯的。”
但还是去巷子?口买了早点,不只有油条,还买了糖饼大肉包,满满当当的放了一桌子?。
赵云清吃的满嘴是油:“伯伯,这么多吃不完。”
“吃不完就带回去慢慢吃,学校的食堂我还不知道,都是清汤寡水的,你们多吃点补补身?体。”
于是两人离开的时候,不但肚子?圆滚滚的,还提着一包袱的东西,车把手?上左右都挂着袋子?,那都是庞万给准备的。
赵云清抱着包袱,忍不住笑起来:“哎,你说咱俩像不像上门打秋风的,吃了不够揣着带走。”
陆川就问:“那你吃不吃。”
“吃吃吃,这家的油条可真脆,比咱们学校的好?吃多了,豆浆也不错,可惜这东西不好?放,要不然打回去慢慢喝。”
“以后咱多的是机会过来,想?吃了就过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