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盏站在人群中央,表现出来的只有困惑,以及茫然。
商行舟后来想。
她甚至可能是无助的,她连在食堂遇到陌生男生,都会刻意避开。
商行舟于是放弃了“在黑暗的走廊里将她按在墙上强吻”的念头。
“就,你懂吗。”商行舟推门进酒吧,表示,“我那时候再出现,一定会吓到她。”
但他又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他把始作俑者暴打了一顿。
他母亲在美国,有探亲假,但休假期间私自跑掉,回来还是领了处分。
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再想跑出去,变得很难。
他预感那时候的温盏特别需要陪伴,偏偏他给不了这个。
重新在一起,又会回到之前的境地里去。
鬼打墙一样。
进屋,掀翻屋顶的音乐声如同潮水,扑面而来,将三个人包裹。
石一茗叹气:“那你现在怎么想?”
商行舟胸腔微震,慵懒地勾勾唇角:“现在我比过去可靠吧?”
这么长时间,也不是没反思过初恋。
商行舟得出的结论里有一条,是:温盏真的非常没有安全感。
跟她恋爱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在搜:怎么才能让可爱的小女朋友更信任你,以及,跟她贴贴?
他尝试了很多方法,没法带她去见家人,就带她去见了朋友。
可她好像还是放不开。
他担心她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后来不再带她去,又被人问:“怎么以前都不带女朋友来?”
似乎怎么做都不对。
他始终不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让温盏既对他的生活有适度的参与感,又不会太患得患失。
所以每次温盏叫他,他都随时出现,他很想让她感受到“男朋友的存在”,哪怕温盏总是只能接收到一小部分喜欢。
但再后来,这个问题还是反复地出现.
于是他想,也许也要给温盏一些时间,等她长大一点。
到那时候,他已经能完全把控自己的人生,强大到可以保护她。
交错的灯光,在商行舟颈肩打转。
他抵了下腮,挺嚣张地道:“现在就是,‘那时候’。”
石一茗笑起来:“总之是还喜欢,对吧?”
他搭他肩膀:“那你再想想办法啊,兄弟。”
三个人穿过酒吧,不出所料,纪司宴在后面的吧台等他们。
聊完一轮,纪少爷晃着酒杯问:“你什么时候结束休假?”
商行舟:“下周一。”
纪司宴佩服地鼓掌:“那你下周一之前就要追到温盏?时间很赶啊,来得及吗?”
商行舟:“滚。”
涂初初背上双肩包,闷声打断:“下周一肯定赶不上,你俩之间对方不知道的事,也太多了。”
商行舟冷笑一声:“你要是不打算说,就甭提这茬了,行吗?”
涂初初乖乖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太不了解温盏了,你活该的。”
商行舟放下水杯,正要骂人。
纪司宴忽然想到:“说起来,六年前,你们在海边分手那天,谈了什么?”
大家都喝趴了,没人知道谈话内容。
灯影拓在商行舟脸庞,他低声:“她说她注意到我,比我想象中早。”
纪司宴:“别的呢?”
商行舟:“不记得了。”
纪司宴:“……”
纪司宴:“那你是挺活该的。”
商行舟忽然就又有点烦。
那晚他也喝了酒,量不小,说话时以为脑子是清楚的,一觉醒来,几乎什么都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