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舟是谁,从小到大就属他叛逆,在这群公子哥里也一顶一的嚣张,走到哪都是团体中心。小半辈子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竟然也有被毒打的一天。
“我以前一直以为,要是恋爱了,吃亏的是小温妹妹。”他感慨,“想不到,咱们舟子疯得更快。”
纪司宴咬着烟,白烟弥漫,笑得讳莫如深:“你才发现么?上回在游戏厅,我就觉得有问题。”
那天平安夜,商行舟本来什么都不打算玩,没心情。
路过奖品兑换柜时,看到架子上挂着一只毛绒海獭玩偶,突然停了下,问老板:“多少点券能换它?”
纪司宴感觉异常。
商行舟从小到大,跟父亲母亲关系都不算很好,牵绊不深。
他从没见过这哥们“惦记某人”,并主动给对方带东西。
结果转头,就看到他,一声不吭地,把那么费劲换来的一个玩偶,随随便便塞进了一姑娘手里头。
“这多少年了,往舟子身边凑的女生还少么?”纪司宴说,“但你瞧他对谁这样过?期中考说翘就翘,亲妈说不要就不要。”
石一茗默了默,忽然乐了:“那还是小温厉害。”
“怎么?”
“这怎么着,也算是降服恶龙,为民除害了吧。”
“……”
温盏并不知道,商行舟的朋友们,在背后这么热情积极地评价她。
元旦过后,接连一段时间,她都没去见商行舟。
两人不同院系,在学校里要想互相撞不见,还挺容易的。
除去体育课,就只剩选修。
今年这门选修结课也该死地晚,上半节课继续讲算法和理论,下半节课留给同学们自己组队算牌。
温盏一进门就注意到石一茗坐在前排,他身边没别人。
她起初以为商行舟又把理论课给翘了,结果后半堂课,石一茗跑来找她组队,才说:“他今天不过来上课了。”
温盏微怔。
像打开碳酸汽水一样,咕噜咕噜的白色泡沫,透着胃酸的涩意,铺天盖地地蔓延开。
所以……
她上半堂课,都白紧张了。
本来还一直在想,后半节课,如果他出现,会不会来跟她组队。
来也让她难过,不来也让她难过。
结果完全没想到。
他今天,压根儿没打算出现。
温盏鼻子发酸,怕被旁人看出来,赶紧移开视线。
攥着牌,讷讷:“哦。”
她鼻尖都红了,石一茗没看见似的,嘟囔:“也挺奇怪的,他今天上午还在,还去上课了,结果一到下午,人忽然消失了。”
所以他是,不想见到她……吗?
温盏垂眼,视线落在牌面上,手指无意识地落在边角,又开始抠牌。
而且,而且……
偏偏是在今天,这个日子。
这想法一出现就压不住,温盏委屈得说不出话,一局牌打得乱七八糟。
不能这样。
她想。
不能一边决定了不再喜欢他,但又想要见到他……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人不可以既要又要。
但是,但是。
要怎么办才好。
她的暗恋是,明明已经在脑子里想过千百遍,不要再喜欢——
可路过人潮,还是生物本能一样地,用余光寻找他。
千千万万遍。
-
直到下课,商行舟也依旧没有出现。
温盏跟着放学的人潮往楼下走,接到涂初初的电话:“铛铛!盏盏你是不是下课啦!我们学校东门见哦,我在美术馆门前的柱子那儿等你。”
温盏应了声“好”,又有点好奇:“我们去哪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