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半截被新的纸挡住了,看不清什么状况。
上面的字清隽整齐,一看就是个妹子的。
石一茗:“噫。”
他酸唧唧:“怎么老有小妹妹跟你献殷勤啊,什么时候交?给我也来一份。”
商行舟头也不抬,两指挟着一张空白的卡,悬到空中,清冷的声音从喉咙滚出来:“拿了滚。”
石一茗接过来,坐下:“谢谢儿子。”
商行舟伸出长腿,踹他凳子。
石一茗顺势蹭过来,见商行舟按亮台灯,一手拿着姑娘的答题卡,一只手抽出张新的。
灯光下,他修长手指如同玉石,透出冷白色泽。
然后,他咬掉笔盖,微顿,像是思考了一下,拽里拽气地,攥着笔,在名字栏写下一行:
2013级计算机系,温盏。
石一茗:“……”
石一茗佩服:“拿着别的妹妹的答题卡,去讨好喜欢的姑娘,绝啊商行舟,绝还是你绝啊。”
商行舟无语,长腿还留在他凳子腿边,又把他踹回去一点,冷声:“滚。”
石一茗没滚。
他苟在旁边,盯着。
商行舟写什么,他就跟着写什么。
写了两道题,他忍不住:“你怎么写这么慢,人温盏写字都没你这么小心。你给你爸写检讨、给你金融老师写作业的时候,他们知道你写字其实能写得这么认真这么工整吗?”
“……”
商行舟脸上冷酷绝情的面具,终于缓慢地,裂开一条缝缝。
他“啪”地放下笔,不紧不慢地撩起眼皮,眯眼转头,盯住石一茗。
这目光很危险,像在野外独行,被丛林里凶猛的食肉动物盯上。
但石一茗不怕,挺胸:“怎么了啊,生什么气啊,你又惹人家了?那拿这个道歉也没用啊,你就不能想点正常人的方法?小商,你追妹子,能不能拿出点诚意来?”
诚意,怎么叫诚意。
她现在都不搭理他。
那一窝燕子还放在裴墨家。
商行舟不想跟他说话,继续誊答案:“起开。”
“你又这样,每次都什么也不说,你让人怎么帮你。”石一茗抱怨,“别写了,登号,打把游戏静一静,我去叫纪少爷过来开导你。”
“不上。”商行舟不看他,侧脸有些清冷,“我把号卖了。”
“……”
石一茗愣了下:“switch呢?”
商行舟:“也卖了。”
“啊,不是。”石一茗敛了笑,难得正经地问,“咱妈破产了?”
商行舟手肘怼开他,并不是很耐烦:“一边儿玩泥巴去。”
室内有暖气,内外温差,窗玻璃上覆盖薄薄一层雾气。
他刚脱了外套,坐在窗边,只穿一件黑t,后背结实的肌肉,撑出流畅的线条。
“从今天起,什么事儿都别找我。”
他皱着眉,低头写字,声线清冷乖戾:“老子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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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一茗真的是没懂,商行舟怎么突然有这种觉悟。
他去问纪司宴,纪少爷叼着根烟,眯眼:“你知不知道,一般情况下,人失恋了,都会做什么?”
“哭泣,在大雨里奔跑?”
“……”纪司宴无语,“不是,是会突然开始健身,以及,背单词。”
石一茗若有所思,与老狐狸纪司宴对视一眼,瞬间懂了。
——好极了。
看来还是小温妹妹的事。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从元旦以来商行舟的低气压也不难看出,他们的关系一直没有缓和。
而且,那之后,他们几个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好可怜啊。
石一茗想。